「秦家的下人都知道耿姑娘不是那種人。」
聞言,耿芙蓉臉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笑。
「謝謝大家這麼信任我。」
耿芙蓉拋下這句話後便轉身走出房門,卻在房門口碰見秦天生。
秦天生怒容滿面的斥退小紅,沉聲對耿芙蓉說:「跟我到書房去!」
耿芙蓉無言地跟隨秦天生進入書房。
「你自己看!」他將一疊貨單往她身上丟,然後轉身,看都不看她一眼。耿芙蓉蹲下身子,默默的撿起貨單看了一眼。
是一家昨天剛歇業的小店舖。
「王掌櫃承諾下個月會清償貸款。」
秦天生轉身怒瞪著她。
「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你只是秦家的奴才,只有做事的份,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了?」「王掌櫃只需要我們幫他一把,就能渡過難關--」
「我又不是鋪橋造路的大善人,我做的是生意!」秦天生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他如果真能渡過難關,也用不著歇業!」「我很抱歉。」耿芙蓉低頭認錯。
秦天生冷哼一聲,因為一旦她認錯,他就不能大作文章了。
瞪視她良久之後,他又想到一件可以拿來質問她的事。
「聽說最近從外地來了一個男人,他和你走得很近?」
耿芙蓉心下一驚。
「老爺,我不是--」
秦天生抬手要她閉嘴。
「我只要你懂得分寸,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別出賣秦家。」
「我不會!」
「你記著,你這一條命是屬於秦家的,我讓你跟別的男人來往是我給你的恩惠!」他的眼神陰沉得可怕。「我懂……」
「你懂最好!」
*** *** ***
耿芙蓉慵懶的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前方凝神執筆繪丹表的丘諭堂。
他俊俏的臉上微微沁出薄薄的一層汗水,專注的描繪著她的模樣。
她忽然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在他身上,她喜歡看他認真的模樣,那專注看著她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女人。耿芙蓉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為他著迷,而且是無法自拔的陷了下去。自從陷入情網之後,她就變了。
變得像一個女人--咦!她怎麼這麼說自己?
難不成自己以前根本不算是一個女人?
「你在想什麼?」丘諭堂畫下最後一筆,抬起頭問她。
「沒有。你打好草圖了?」
「我已經畫好了。」他吹一吹未干的墨。
「你已經畫好了?」這麼快?「可是我根本沒用心……」她發起嬌嗔。「這幅不算數!」「這樣才畫得出真實的你啊!」他狂放的笑著。「我從來沒畫過神韻如此美的姑娘,這可是我的得意作品。」「你真壞!」耿芙蓉說完這話後,自己反而一怔。
這是她會說的話嗎?
這樣算不算是小女人的嬌態?
自己是否真的因為丘諭堂而改變太多了?
她臉頰染上紅雲,因為她意識到自己正在向丘諭堂撒嬌。
「怎麼了?」一個烈性如男人的女人,竟然也會出現嬌羞的模樣,這讓丘諭堂感到興味盎然。「沒什麼。」
「要不要再畫一張?」他拿出一張宣紙。
「好啊!」
她擺出自己獨特的嫵媚和特殊風情,讓他差點忘了提筆。
看著她不經意流露出的柔媚嬌態,他不禁陷入一片怔忡。
丘諭堂驚慌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始關心起這個女人。
他原本不打算與她有太多牽扯的,但是他竟然關心起她現在眸中的那一層薄霧是為了誰而起,那恍若輕煙的淡淡憂傷又是為了誰?對她這一團火,他本打算淺嘗即止,卻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
他凝望著現在她的那副嬌羞媚態,和兩人初見時的火烈暴躁有著截然不同的改變;當初自己是為她的火烈著迷,現在則為她的嫵媚、溫柔迷惑。她是為了他而改變。
女人會做這樣的改變,代表她愛上他了。
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心狂跳著。
他的目的達到了。
但他心中卻沒有興奮之情,反而感到陣陣恐慌。
所有的事情都照著他心裡所想的在進行,但他卻不想讓事情繼續這樣演變下去,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心。「畫好了嗎?」她發現他的筆一直停頓著。
「差不多了。」他低下頭飛快的下筆,不敢接觸她的目光。
「能讓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他小心翼翼的將宣紙放在桌上,輕輕的呼氣欲吹乾上頭的墨。「畫中的人是你,怎麼可以不讓你看看呢!」
「怎麼樣?」丘諭堂收拾著畫具。
耿芙蓉考慮著該不該說出心裡的感受。
「畫得不好?」看見她猶豫的模樣,丘諭堂急著想知道她的想法。
「我覺得畫中的我沒有感情……」不知道他能否接受這樣的批評?
丘諭堂心中一凜。
耿芙蓉的確不簡單,竟然看得出他沒放入感情在畫這幅畫。
「也許是我下的功夫不夠多。」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出他的心事,因為那會讓他驚慌失措。「你別多心,我對畫懂得不多。」她聽得出他口氣中的陰鬱。
他什麼都沒回答,只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 *** ***
不知道丘諭堂到哪兒去了?
耿芙蓉已經好些天沒見到他了。
平常他都會在她視察店舖的時候陪著她。
其實她可以去找他的,但是她提不起勇氣,就怕碰見蘇彩柔……
「耿芙蓉!」
一聲大吼驚醒冥思中的耿芙蓉。
「老爺?」
「你在做什麼?我喊你半天也不開門。」秦天生的口氣十分不悅。「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如此怠慢我!」「對不起。」
耿芙蓉知道秦天生的脾氣,越是解釋只會越令他生氣,要消他的氣,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認錯。「馬上叫那個男人來見我!」秦天生說得簡潔,耿芙蓉卻搞不清楚他說的是誰。「老爺說的是哪一個男人?」
她一天到晚在外頭接觸的清一色全是男人,秦天生這樣沒頭沒腦的大吼,她怎麼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個男人?「哼!難道你最近和好幾個男人眉來眼去?」他最恨她那一張騙死男人不償命的臉蛋。「我沒有!」耿芙蓉立刻為自己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