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凱傑繃緊了臉,一句話也不說;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之人間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馨偷偷打量了凱傑一眼,發現他臉色陰鬱得像是烏雲密佈一樣。她立刻轉回視線,正襟危坐不敢再看他。
好不容易車子在餐廳的前門停了。
「謝謝你,小葉。」林馨向幫她開門的司機道謝,而麥凱傑早就自己先行下車,站在一旁瞪視著剛跨下車子的她。
林馨走到他跟前,他不發一語地拉著她,手緊緊掐住她的手臂,下巴更是繃得死緊。她必須努力吸氣,才能止住盈眶的淚水不致滑落。
他討厭她。他的態度明顯地表露出來,讓她覺得她的世界好像要崩解了。
「麥總、STELLA,你們來啦!」亞東的總經理邵平在包廂門口迎接他們。
當然凱傑和林馨也禮貌地微笑以對,再怎麼不開心,在人前也要維持門面,那是從商的第一步。
邵平為兩人介紹了亞東日本總公司的總裁田中先生。
「田中先生,您好!」林馨用日文和他打招呼,並大方地和他握手。
「哇!好漂亮的小姐!」
田中的語氣毫不掩飾他的欣賞之意,握著她的手也太過親密而且時間太久——凱傑稍微放鬆的肌肉又緊縮了起來。
「田中先生請坐。」凱傑以冷冽無比的聲音打斷他們。
田中這才放開林馨的手,但堅持她要坐在她旁邊。
這個陰險狡詐的色鬼!凱傑在心中暗罵,不顧邵平的抗議,硬是擠在林馨和田中之間。
他們吃的是日式鐵板燒,依序是田中、林馨、凱傑和邵平坐一排。
一整個晚上田中不斷騷擾林馨,不是用言語挑逗她,就是有意無法用手碰觸她。
林馨對田中的小動作,不但厭煩更覺噁心。可是她努力忽視自己的感覺,因為田中是麥氏非常重要的客戶,她不能得罪地,她要給凱傑一個好印象。
為此,她勉強堆起滿臉的微笑和那個糟老頭談笑。
「來,我們乾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田中舉起酒杯,建議大家喝酒。
林馨心中暗喜,田中社長的意思是這筆交易成功了,總算她的辛苦有了代價。
凱傑見田中色瞇瞇的眼睛直在林馨身上打轉,他不發一語,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林馨則只淺嘗一口。
「喲,STELLA,怎麼沒喝完,這樣不行喔!」田中發現她杯裡還剩大半紅酒。
「田中社長,人家不會喝,您別為難我了。」沒法子,她只好采哀兵策略。
「那怎麼行,這不是掃了大家出來玩的興致了。」一心想灌醉她的田中當然沒有那麼好擺平。
「來,我餵你喝。」田中藉著三分酒意,一隻手環住林馨的細腰,一隻手覆在她握杯的小手,強迫地把酒杯逼近她的唇邊……
林馨一怔,還來不及反抗,一聲暴怒的吼聲倏然響起。
「夠了!」凱傑一掌掐住田中的肥手。
窒內的空氣瞬間凝至冰點。
「你……你這是做什麼?」田中自震驚中回神,一陣憤怒直衝腦門。
「別碰她。」凱傑冷冷地拋下話。
「你太沒禮貌了,難道麥氏不要亞東的訂單了?」田中威脅道。
麥凱傑不語,只是以鄙視的目光回視他。
田中又氣又尷尬,也不曉得怎麼了,麥凱傑那睥睨的眼神,令他感到慌亂失措又自慚形穢。
「田中先生,您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我喝完這杯酒,算是給您賠罪。」林馨眼看情況僵凝,連忙出口給彼此找個台階下。
「你夠了沒有!」凱傑怒不可遏地掐住她的手。
「凱……凱傑?」林馨困惑地看向他。
「你是我的助理,不是陪酒小姐!」凱傑在盛怒下,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話有多傷人。
林馨當場怔愣住,「我……我只是想做好我份內的工作。」她的雙手緊握成拳。
「你的工作是協助我,不是陪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談笑,更不是妓女!」
林馨的臉一白,伸手捂唇努力嚥下一聲嗚咽。她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外衝了出去。
「林馨!你去哪?」凱傑大聲吼道,但她卻沒有回頭。
「麥總——」邵平擋住凱傑往外衝的身子,「我們的生意……」
「去他的生意,麥氏才不屑跟你們這種人合作!」
他瞪了眼滿臉尷尬的田中和哭喪著臉的邵平,忿忿地轉身離去。
第五章
「林馨?」凱傑在飯店門口攔住了她。她低下頭繞過他,直往前走。
「林馨!」突然而來的慌張攫住了他,這次他用更嚴厲的聲音吼道,並伸手拉住她的臂膀。
「放開我!」她抬眼瞪視著他,一雙美麗的瞳眸彷彿在冒火。
「你要去哪?」暴躁的口氣像是一個吃醋的丈夫。
「你管不著——」她拚命地想甩掉他,無奈那鐵箍似的箝制讓她無法得逞。
「我管不著嗎?」他咬牙切齒地說,瞇緊銳目。
「麥凱傑,你放手,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我的上司,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他粗暴的態度再度刺傷了她的心,淚水湧出她的眼眶,為他的侮辱憤怒不已。
「我們必須好好談談。」凱態看到了她的眼淚,不知怎地心驀地刺痛了一下,他不禁放軟聲調。「跟我上車。」
林馨倨傲地抬高下巴,「對不起,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要回家了。」她無法面對他,她害怕自己會崩潰,甚至說出一些會讓她悔恨終生的話。
「上車,我送你回家。」凱傑皺緊了眉。
「不!」她說完,轉身就走。
瞬間,一股怒氣淹沒了他,她竟敢拒絕他?」站住!」
林馨突然撞上一堵堅硬的肉牆,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鐘她發現自己的身子竟騰空……「麥凱傑,你在做什麼?」她的聲音混合了震驚、羞窘和慌亂,因為……
他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她整個抱起來!
「你……你放我下來!」她的小手如雨點般不斷落在那如銅牆鐵壁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