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爺!」樂樂則驚喜地歡呼。「你來了!」
宮震羽沒理她,兀自冷冷地注視著坐在地上起不來的董湘萍。「上次是樂樂救了你,這次誰也幫不了你了!」
怨毒的兩眼早就狠狠地揪住了宮震羽,「你……你廢了我的武功?」董湘萍咬牙切齒地吐出每一個字,董百威兩人一聽,不禁驚呼出聲。
目光更為冷森,「下次你再犯到我手上,我會直接殺了你!」宮震羽毫不留情地說。
董百威和董湘雲同時倒抽了一口氣,也不約而同地趕緊摀住董湘萍又待開罵的嘴。
宮震羽這才瞥一眼剛進殿裡來的沈君陶,再看向樂樂,眼神依然晦澀陰鬱無比。
「是你自己要來的嗎?」
「才不是呢!我是被她們抓來的啦!」樂樂大聲否認。「就算我要偷溜,我也會先跟你講一聲再溜呀!」
呃……這樣算偷溜嗎?
沈君陶忍俊不住地失笑,宮震羽緊繃多時的臉色也終於和緩了下來,他輕輕頷首。
「好,那麼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回去啊?呃……是可以啦!不過……」樂樂遲疑地覷著一臉落寞的董百威。她真的很想幫他們,可是,現在無論做什麼都來不及了不是嗎?
宮震羽見狀,不禁無奈地吁了口氣。「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了有用嗎?
應該是沒用了,可是,樂樂還是簡單扼要的把一切說給宮震羽聽。大老遠從京城裡趕來滇境,他總該有權利知道為什麼要辛苦這麼一趟吧?
聽罷,宮震羽沉吟片刻後,微微上挑的鳳目突然瞥向段雲,那眼神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好似無形的刀般尖銳,讓段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心裡直犯嘀咕。
這傢伙是誰啊?看起來大不了他幾歲,卻嚴酷老成得好像七老八十的老奸臣似的,不會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什麼護衛的吧?
正忖度間,驀然聽見那人冷冰冰地問:「你真的閹了他們?」
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段雲不覺脫口道:「還沒有。」一說完,便兀自懊惱不已。
又不是乖寶寶比賽,他幹嘛說實話呀?
聞言,那三個原本沮喪不已的父女頓時驚喜逾恆地樂開了嘴,樂樂則喃喃咕噥著,「原來是騙我們的啊!」
「那也不完全是騙你們的,」段雲馬上辯駁道。「經過我和舅舅他們討論再三之後,已經決定要閹了那兩個兇手,但是,他們希望在我表哥、表妹七七時再動手,權充是祭禮,所以只是時間還未到而已。」
既然還沒動手,那就仍然有希望了。董百威和董湘雲不禁欣喜地相互對視並拚使眼色,正想好好研究一下該怎麼跟段雲談條件,不料,才剛被廢了武功的董湘萍卻還不知死活,居然馬上就凶巴巴地大叫了起來。
「那你還不趕快放……噎!」
於是,又一次的,僅是寒光一閃之後,旁觀的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急抽了一口涼氣,而後心驚膽戰地瞪著宮震羽那把黑漆漆的刀子戰慄不已,只見那把不長不短的凶器就那麼驚心動魄地橫置在董湘萍張開的嘴裡,讓她闔不了口,也無法出聲,瞧她那德行,還真是尷尬得有夠難看,也好悲慘!
「你要是敢再出聲,我馬上割了你的舌頭!」
而這一回,董百威父女終於看清楚了那把刀,旋即愕然地朝宮震羽額頭上望去,在一看清那塊紫色的貓眼玉之後,更是震驚得差點又摔回地上去。
「黑……黑煞神?!」
宮震羽哼了哼,同時慢慢收回刀子唰一聲入了鞘,再瞥回段雲,但是,他沒有對段雲開口說任何話,說話的是樂樂。
「呃……那個,我說土司大人哪!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可不可以……呃!可不可以讓他們留下孩子之後,再閹了他們呢?」掛著一臉祈求的神情,她低聲下氣地說著。「當然,你要開什麼條件都可以,或者你要如何懲罰他們,我們都沒有資格提出任何異議,可是,法理之外也有人情嘛!你就允了我們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可以嗎?拜託啦!土司大人,拜託啦!」
她說得如此懇切謙卑,表情更是可憐兮兮、哀怨十足又委屈萬分,教人覺得要是狠心拒絕了她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的大壞蛋似的,段雲不由得開始為難地沉吟起來了。
相對的,宮震羽卻是一臉的不爽,眉宇間透著一股深不以為然的怒意。
他的老婆為什麼要對別人擺出那種卑下的態度?
所以,當段雲考慮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終於開了口,可才剛說了句「這個……我實在很為難,因為這是……」,不待他七繞八彎地婉轉拒絕完畢,宮震羽便一把抓住樂樂轉身就走,同時沉聲道:「君陶,去叫西平侯來見我!」
「是,二爺。」
眨眼間,那三人就消失在殿廳口了,段雲則驚詫地傻著眼直發愣。
叫西平侯去見他?
他到底是誰呀?
☆ ☆ ☆
一踏進客棧房裡,樂樂覷著宮震羽陰沉森寒的臉色,心中不覺七上八下地直打鼓。
「禁衛爺,你……你很生氣嗎?」
宮震羽面無表情地瞟她一眼,便兀自扔下孤煞劍,又拆去髮帶。
呃……好像是很生氣沒錯!
樂樂悄悄吐了吐舌頭,隨即又小心翼翼地說:「可是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我哪知二堂姊會突然點我穴道啊,人家洗澡洗到一半說,又沒通知我,人家當然會措手不及地著了道呀!」
宮震羽哼了哼,還是不理會她,轉個身就到床邊角落的盆架處洗臉。
樂樂頓時不滿地噘高了小嘴。
「怎麼這樣嘛!人家又不像你那麼厲害,就算一百個人一塊兒衝過來,你隨手一揮就可以把他們當稻草桿一樣全砍了。可換了是我,只要十個人一塊兒衝過來,我就只能掉頭落跑了!」
宮震羽擰乾了毛巾,依舊不吭聲。
「那……那你不會把我教得厲害一點?這樣一來,我以後就不會那麼容易著了人家的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