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解?七年來他們是用養媳婦的心情提供最好的一切給你。這點你比誰都清楚。」他嗤聲道。
亮瑜的罪惡感湧上心頭。但她不甘心啊!
「他們要是知道這幾年來你是怎樣對我的。他們一定會站在我這邊。」她控訴道。
想不到闕宇昂卻仰頭大笑。
「太好了,你去告訴他們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看他們還放不放你走。」
亮瑜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闕宇昂,你到底要怎樣?當初我們都說好了,難道你真的要娶我?!」
「沒錯!」他站起來,走到她身前。
亮瑜震驚地張大嘴。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你不缺我這個女人,為什麼不放過我?」她放聲哭喊。
他沒有辦法回答她的問題,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他無法忍受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為什麼他總是要不夠她?為什麼光想到今天會失去她,他的心就好沈重?為什麼……
他攫住她的身子將她拉入懷中。
「我不知道,我就是要你。」他瘖啞地歎息。
亮瑜抬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想要她?是不是他想要她,她就一定得給?那她呢?他又何曾關心過她要什麼了?
心中的憤慨如排山倒海而來。她推拒著他,拚命地捶打他壯碩的胸膛。
「你不講理,你明明就愛雨柔,為什麼還要來糾纏我?如果你不想要放過我,又為何要騙我?我將三年多的青春浪費在你身上。你讓我以為可以得到自由,現在又反悔。我受夠了,我不再任你擺佈。我不欠你什麼,也不欠你們闕家什麼,夠了,夠了,夠了!」她痛徹心肺地哭泣著,把七年來的委屈、痛苦、心傷、折磨一古腦地發洩出來,哭得像個小孩。
闕宇昂怔怔地望著她。
他慌了,亮瑜向來都是堅強、倔強、不肯示弱的,他從沒見過她哭成淚人兒的模樣。他看她這樣真的心好疼。
「別哭,別哭了……我和雨柔,根本沒什麼的。」他慌亂地安撫著她。
「你騙我!」亮瑜吸著鼻子,控訴地瞪著他。「我看見她進了你的公寓,你們……你們在一起一整夜,怎麼可能沒什麼?」說著說著她的語氣竟變得酸味十足。
「我……」他低下頭,神情彆扭的掙扎著,最後脫口而出。「三年半以來,除了你,我沒碰過別的女人。」
她震驚的眼眸盈滿不信,這點令他氣極了。
「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承認,初見雨柔時,我被她吸引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我帶她回家,卻完全不想和她做愛,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當你說要結束,我嫉妒得快發狂。我才終於知道自己對你的感覺,我放不開你。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我想我愛上你了,亮瑜。」他歎息道。
亮瑜瞪著他,良久。
他愛她?
經過了這麼多年,她終於盼到這個答案,為什麼……她卻只感到悲哀。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好半天才抬起頭,雙眼盈滿苦楚。
「你不愛我。宇昂,你不明白嗎?從小到大,你就站在人群的頂端。你嬴得所有的比賽,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你、愛慕你。你沒有失敗過,我之於你,只不過是另一個挑戰。你從不曾在意我,直到你發覺了我要和別人在一起,你明白你要輸了,你的驕傲不容許你失敗,因此你才會不惜以這樣的方式留住我。」
他冒火的雙眸瞪視著她。她不相信他?!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表白……而她竟然不相信他!
「你錯了!這才不是什麼驕傲的問題,我是真心愛你的!」
「真心?或許現在是吧!」她苦澀地開口。「但下秒鐘呢?!你不明白嗎?一個女人要愛上你真的太容易了。身為你的女人,卻只能永遠活在恐懼之中,永遠害怕你再愛上別人,永遠要猜測你在哪個女人懷中。三年多了,你曾經擁有我,但你珍惜過嗎?不,你根本不在乎,因為對你來說,我根本不值一顧。我如何相信未來你會改變?畢竟,這世上有太多的誘惑,你還是會有其他的女人,數不清的女人……」
「你故意曲解我!」闕宇昂怒極。「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那種濫情的人,更不會輕易對一個女人說我愛你。」
她臉上寫著傷痛。
「現在你說你愛我,是因為我對你而言有挑戰性,這種關係不會長久的。我要的是一個天長地久的關係,而你要的,只是征服的快感。」
「亂講!你這可惡的女人!」他忍不住挫敗的大吼。她為什麼不相信他?!「如果你愛我,你就該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的真心,你不能不給我機會就判我死刑!」
她搖頭。
「我愛不起你。」她悲哀地低語。
他傻了,全身都僵冷了。
他失去她了,永遠失去她了。
「很好!」他在心痛和暴怒中失去思考的能力。「我放你走,你儘管去和駱軒結婚,我再也不在乎了!」
他氣憤地甩上門離去,現在他只想遠遠逃離她。他按下電梯,直奔向他的車。
關上車門的那一刻,他才發現他已滿頭是汗……
他全身顫抖地靠在方向盤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所有回憶紛紛湧上心頭。
初見面時,那個倔強古板的亮瑜;三年多來,那個溫柔熱情的亮瑜,現在,那個美麗自信的亮瑜。這麼多年來,他刻意忽視她、貶低她,他把她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為什麼直到一切終於都結束了,他才終於發覺——
他已經不能沒有她!
第八章
在那場不愉快的會面之後上亮瑜一直沒再見過闕宇昂。甚至連雨柔也不再談論他?彷彿一轉眼間,他已經完全走出她的生命。
她一直不敢承認自己其實很希望他來找她。
他說他愛她的,不是嗎?
什麼使他輕易放棄了?難道,真如她所說——他其實不愛她。
陳亮瑜,你這個傻瓜,是你拒絕他的,現在還胡思亂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