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杜茵茵打個哈欠,身子一偏的側靠在一旁的木樁上,她乾脆閉上眼睛打算好好的想一想,好釐清某些事情。
她這一閉眼,加上陣陣暖暖徐風吹襲,腦海想的事漸漸地感到模糊,睡意取代沉思。
童尚濰看著背對著他,將身子倚靠在木樁上的杜茵茵好一會兒,看她一會兒搖頭,一會兒低頭,然後就不動了。
他知道小順子是故意背對著他的,因為他昨晚問了他報仇一事。
自從那天早上之後,小順子就一直迴避著他,不管是送茶水、水盆到他的房間,都是放下後就立刻轉身離開,要不就像現在在棚內,連坐著也都故意背對著他。
他昨晚在小順子替他換茶水的同時,問了他一句,「我跟你之間有什麼仇嗎?你會不會弄錯報仇對象,我記得我們之前應該不認識才對?」
他單刀直入的說著,因為他已經為他帶來太多的麻煩和困擾,包括那天早上的滑倒,肯定也是出自他的設計,現在好了,李府裡上上下下都用著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原本就不打算在石龍縣上待太久,只是就算要離開,他也必須要將這整件事弄個明白。
只是他問得直接,但卻換來小順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否認,有時他真的覺得他是故意作戲而哭泣,為的就是不讓他繼續問下去,只是面對那一雙淚眼婆娑的水眸,就算知道他是假裝的,他怎麼樣也無法再逼問。
在太行山學藝七年,之後行走江湖也有數年之久,他經歷過許多事情,也遇過各式各樣的人,但從沒有碰見像這次這麼樣棘手的事,讓他束手無策。
不過,他還是會繼續問下去,因為他有著太多的疑惑。
「小順子!」童尚濰喊著,見靠在木樁上的小身子沒有反應,又喊了一次,「小順子?」
裝聾作啞?聽而不入?
童尚濰起身,走向那一動也不動的嬌小身影。
「小順子,你……」什麼?!他竟然倚在木樁上睡著了?!俊眸一瞅,真的睡著抑或假的?童尚濰又低沉的喊了聲,「小順子。」
連眼睫毛都不動,當真睡著了?
童尚濰向前欺近一步,俯視著那張打盹的睡臉。
這樣看著小順子的側臉,真覺得像極了姑娘家,讓他原本就懷疑他性別的疑惑更為加深,望著那張精緻的鵝蛋小臉,他不禁欣賞起來。
雖然那雙迷人的晶眸是閉著的,但眼睫毛濃密又捲翹,凝視那微啟的小巧紅唇時,他體內不禁升起陣陣的悸動。
童尚濰嘴角微揚起一抹笑容,端詳那張打盹的可愛睡臉。
打從見到小順子的第一眼,平靜的心有著不曾有過的異樣波動,讓他經常不自覺地瞄著他嬌小的身影,那一雙水眸經常透射著一股敵意,教他疑惑;而那天抱住差點滑倒的他,那柔軟的身子更教他震撼,深深的被迷惑住。
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遇見他,自己平常冷靜的思緒不見了,然後就像現在這樣,視線無法離開底下這張白皙可愛的俏臉。
童堂濰瞄到她的耳垂,霎時令他驚愕不已。
耳洞?!
小順子他……不,她真的是個姑娘!
不知怎地,知道小順子是個女人,他的心裡莫名的感到一陣喜悅。
童尚濰凝視著熟睡的杜茵茵這一幕,讓奉了小姐之命端涼茶要給童尚濰喝的小玉給瞧得一清二楚,雖然她沒有看見杜茵茵的表情,但是卻瞧見童尚濰的神情,然後像是發現什麼大事情似的,端著涼茶往小姐的房間走去。
乘機打盹的杜茵茵頭一垂,恍惚的醒來,半睜開的眼睛微看到前面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但她又將不甚清醒的眼睛給闔上,誰站在她前面呢?難道是童尚濰?
童尚濰……這個名字竄過她腦海,讓她驚醒的倏地睜開眼睛,然後發現他真的站在她面前,她驚嚇的叫了一聲,「呀--」整個人往後跌坐到地上。
「小順子,你還好吧?快起來!」童尚濰伸出手欲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杜茵茵抬起眼瞼看向他,她剛剛怎麼會睡著?而他又站在她面前多久了?不知道她在睡夢中有沒有亂說話,還有她的睡相……是不是很醜?
「不用了,我自己會起來!」可惡!杜茵茵漠視他所伸出的手,都是他害她跌倒的,居然還敢問她還好吧。
「逍遙公子要小順子做什麼嗎?」杜茵茵慍著火問,不會又是要問報仇的事吧?他究竟是要她哭幾次,他才會放棄不問?
不過他的懷疑提醒她,以後報復他要不著痕跡。
「呃……沒茶了。」總不能說是因為看她吧!
「那好,小順子馬上替你換一壺新茶。」說完,杜茵茵拿起桌上的茶壺,便往李府內走去,想喝茶,他慢慢等好了!
杜茵茵直到走進李府都沒有回頭,否則她就會看見童尚濰在她剛剛摔倒的地方,彎下腰撿起一樣東西。
*****
杜茵茵前腳才剛走進李府不久,李瑤瑛便和小玉走進棚子裡。
「逍遙大哥,先歇一會兒,這是涼茶。」李瑤瑛溫柔地說著。
剛剛小玉神色慌張的跑回她的房間,說什麼她看見逍遙大哥含情脈脈的看著小順子,兩人看起來很是親熱,有關逍遙大哥喜歡小順子是千真萬確的事!
她斥責無聊,但卻拗不過小玉在她耳邊大呼小叫,說什麼要她自己出來親眼瞧瞧,流言聽多了,她並不是沒有困惑,因此和小玉一起送涼茶到棚子裡。
「咦?怎麼不見小順子?」小玉問著。
「這裡的茶水沒有了,她剛剛進去幫我拿茶水。」不過,像是拿了好一會兒了。
看著桌上的涼茶,且此刻棚內又沒有其他人,因此童尚濰決定趁此刻轉達自己修道之心,婉轉拒絕李瑤瑛的心意。
「其實瑤瑛小姐不用特地為在下泡茶,修道之人,粗茶淡飯慣了。」
「修道之人?」李瑤瑛不解。
「對,在下師於風派門下,雖還未成為正式的風派弟子,但十幾年來追隨師父和太師父學藝,而且謹守教規,不得娶妻生子,沒有情慾,潛心的修道。」一個人行走江湖多年,他很少說出自己所師何派,因為他還沒有正式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