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臣南是一個五十多歲,身材矮壯、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從年輕的時候就對機械很有興趣,喜歡發明新鮮東西。
關依淨和安德烈坐在一個小小的休息室裡,招呼他們的是馬太太,一個已經有了些許灰髮的中年婦人,笑起來很和善。
不一會兒,馬先生也進到休息室內,安德烈向他表明了他們這次來訪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將發明展上得獎的作品,賣斷給安鍾機械。
「安先生,你不用再說了,雖然我很欣賞你這個年輕人,只可惜我們的理念不同,我並不打算跟你們公司合作。好了,我還有好幾台機器要清理,還要上油,今晚可能得熬夜完成,我得去忙了。」話一說完,馬臣南立即轉身走往後面的機械廠房。
馬太太則送兩人出去。
「馬太太,馬先生他……」
雙方談話半個多小時,幾乎都是馬先生在談論有關目前社會上所發生的事,關於雙方合作問題根本談不到五分鐘,然後他們就讓馬先生給請了出來,關依淨感覺他所考慮的,似乎不是他們公司所開出的金額有多少。
「你們不用太在意我先生說的話,他是個怪老頭,不只是對你們如此,其他公司的人來,他也都不太理會,有時候他甚至連見都下想見,他那個人總是喜歡和人搏感情,看順眼的才會想要跟對方合作。」馬太太一貫的親切笑容。
「那不是因為授權價錢的問題嘍?」關依淨搶著發問。
「錢我們有,再說,我先生那個人一直覺得錢非萬能,夠用就好。」
*** *** ***
兩人在八點左右回到飯店,決定搭明天最早的班機回台北。
關依淨和安德烈在飯店樓下的餐廳吃晚餐。
「總經理,我相…」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早點睡,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台北。」
安德烈付了錢,兩人走出餐廳,搭電梯上樓回房間。
自從上次聽了立樘學長說過之後,她會在公文上特別的注意有關安鍾機械的事情,她知道這次能不能取得馬臣南先生發明作品的製造授權,對安鍾機械來說有多重要。
在電梯內,關依淨一直想著馬太太最後跟他們說的話,而一旁的安德烈也陷入了沉思中。
「總經理,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回台北嗎?」在開門定進房間之前,關依淨問著也正要開門進房間的安德烈。「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去拜訪馬先生一次呢?」
雖然他瞧不起她,當她是個很隨便的笨蛋花瓶,但,如果可以,她還是很想幫他,這不是因為安爺爺要給她銀幣的關係,也不是立樘學長的請托,而是發自她內心的想法。
安德烈轉頭看著她,黑眸審視著那張一臉擔憂神情的麗顏。她不是在生他的氣嗎?他是有些訝異她仍關心他,不過聽見她這樣說,她該不會又想要做什麼笨蛋行為出來了吧?
「這件事你不用管,早點睡,明天一早就要回台北了。」冷凜的語氣夾帶著一股要她別自作聰明的命令,目的就是希望她不要再做出像上次那種笨蛋舉動來。
「可是我覺得……」
「我說了不用你管,聽不懂嗎?」
懂是懂啦!只不過……「我覺得馬先生是個好人,我想我們……」
「現在進房間去!」都叫她別管了,還一直說。
「那個……」
「你該不會又打算賣弄風騷去換取什麼資料來吧?」
「我……」他的話可真傷人。
「進房間去。」
瞥見安德烈投過來的瞪視,關依淨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走進房間。
晚上十一點左右,一直想著如何再與馬先生做溝通的安德烈,匆地想起住在隔壁房的關依淨,雖然他曾警告過她,但就怕那個笨女人聽不懂,還是我行我素,於是他拿起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一直轉進語音信箱。她睡覺了嗎?但就算睡著,也不至於睡死吧?那個笨蛋她該不會……
取消撥號,俊顏斂緊的安德烈走出房間。
都還沒有敲門,就看到她房門上貼著一張應該是給他的留言,紙上寫著讓他自己先回台北,她要請假,因為她有事要做。
安德烈將紙張給揉進了手心裡。那個笨蛋,她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他氣沖沖的回到房間換上西裝之後,立即離開飯店。
「你在這裡做什麼?」
來到了馬臣南的機械工廠,看見裡面的燈光還亮著,他一走進去,迎面映入的便是關依淨將長髮盤上,站在一台機器前,穿著一件髒兮兮的工作服,手上戴著手套,還拿著一條沾滿黑油的抹布。
「總經理,你怎麼會來?」關依淨美眸震瞠的看著他。
「當然是來找你這個笨蛋!」
安德烈怒地看著眼前臉頰還沾上一抹油漬的關依淨,除了是因為她不顧他的警告又跑來這里外,他同時也擔心著她的安危。
「我……」
「小淨,是誰來了?我們怎麼好像聽到有聲音?」在裡面工作的馬臣南夫婦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因此跑出來察看一下。「原來是安總經理來了,你是來找小淨的嗎?」
「我是來……」
「他是來找我的沒錯,對不起,我和他到外面說話。」
看見安德烈開口,關依淨急忙插話中斷他未出口的話,放下抹布、脫下手套,拉著他往外邊走。因為她伯安德烈說出讓馬臣南夫婦為難的話,是她自己跑來這裡要求幫忙的,可不關馬臣南夫婦的事。
安德烈讓她給拉到了外邊,不悅的開口,「你在這裡做什麼?忘了我跟你說的話嗎?」
就知道他一定會生氣,幸好她及時把他拉到外面來。
「我沒有忘記,不過你放心,我沒有賣弄風騷,你看到了,我只是在幫馬先生整理他的機器,順便上油。」
「誰讓你這麼做了?」她難道不知道當他發現她這麼晚跑出來,他有多麼的擔心。「你知不知道這麼晚跑出來有多危險嗎?這裡又是這麼的偏僻,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