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穎婉難過的掉下淚來,因為她從來不知道他曾經被人那麼樣的凌虐對待,她不但像個笨蛋一樣種玫瑰花,剛剛還很凶的罵他……嗚……她真的很對不起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表哥他曾經……對不起!」杜穎婉難過的哽咽著,看著那高大身軀像害怕似的抽搐著,看起來是那麼樣的孤寂可憐,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嗎?」
鐵煜閉上那盈滿痛苦輝芒的眼眸,低啞的說道:「什麼都不必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眼淚,請你出去,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但是……」看他這麼難過,她真的好想幫他喔。她從小就最看不慣壞蛋欺負人了。
「出去!」
「好,我出去,但如果你想找人聊天的話,我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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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十三歲的少年,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強行拉著剛下課的八歲小男孩來到了庭院的玫瑰花園。
「快點給我脫光衣服爬進去。」
「我不要……」
「由不得你說不要,快點脫衣服。」
「啪、啪 啪……」
「不要打我了,我脫。」小男孩一手摀住了讓人毆打的小臉,一手脫著衣服。
「脫完了就快給我爬進去!」
小男孩身體顫抖的爬進玫瑰花園,一爬進花園裡,他的雙手及雙腿立刻讓花刺給扎痛了。「嗚……好痛……」
小男孩爬了一圈出來,全身被玫瑰花刺扎得體無完膚。
「怎麼今天流這麼少的血,你是不是沒有認真的爬?」少年很不滿意的看著小男孩身上的血,蹲下去連根拔起了幾株較大的玫瑰花,然後捆成一把,開始打在小男孩的身上。
「不要……好痛,快住手……好痛……」
小男孩痛得躺在地上,雙手揮舞著,誰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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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杜穎婉煮了碗麵,敲了鐵煜的房門,雖然沒有回應,但她還是逕自開門走進去。
因為他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他房間的燈是亮著的,杜穎婉發現鐵煜還躺在床上,剛剛她敲門他居然沒有回應,因此她將面先放到桌上,走向床邊,想叫他起來吃東西。
雖說想起難過的事,但是也是要吃東西啊!
杜穎婉一靠近床邊,發現鐵煜不是故意不理她,而是他真的睡著了。
「鐵煜……」她輕叫了聲。
「不要……好痛……不要……求求你不要打了……」
「鐵煜,你怎麼了?」看他像是很痛苦的樣子杜穎婉緊張的問著,他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該怎麼辦?「鐵煜,你醒一醒,你做噩夢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杜穎婉輕搖著鐵煜的手臂想要把他叫醒。
「不要……誰來救我……好痛……」
看到鐵煜依舊很痛苦的喊著。整個身體縮在一起,杜穎婉為之鼻酸,因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讓他再次想起以前被人虐待的事。
「對不起。」一想到他以前被人那麼變態的虐待,導致他今日變成這般孤僻的鐵公雞個性,她就為他感到好難過好難過,她伸出手;主動的抱住了鐵煜那發抖的身體。
感覺到那原本發抖的身體像是緩和了下來,杜穎婉將身子趨向前,整個人抱住鐵保,想讓他不再感到害怕,她會當他的朋友,她不會再罵他脾氣怪異,也不會罵他是鐵公雞,更不會罵他是個大壞蛋了。
沒去多想兩個人這樣的擁抱有多麼的不恰當,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安撫他,不要讓他再這麼痛苦下去。
細細的俯看著那張俊逸的臉龐,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沒有戴眼鏡的樣子,也是第一次這麼樣近距離的看著他,如果他不是老僵著一張撲克牌臉,總是戴著那副老氣橫秋的大眼鏡,這會是一張很好看的臉。
發現自己居然欣賞起鐵煜睡覺的樣子,杜穎婉不自覺地泛紅了臉。
幸好他沒有看到,否則她一定會很難堪的,不過說真的、這樣不ㄍㄧㄥ的一張臉,還真的是挺俊的,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聽到鐵煜的呼吸漸漸沉穩,身體也放軟了下來,看來他應該是不會再做噩夢了,杜穎婉鬆開了手,準備離開,讓他好好的休息,不料她才一離開他的身邊,立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抓住。
「不、不要走。」
看到那張俊顏因痛苦而緊皺著眉頭,還有那只鉗住她手臂的大手,抓得好用力,他還在害怕嗎?
「好,我不走,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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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腹部被一個東西重重的壓住,讓鐵煜不舒服的醒來。
一睜開眼,他這才發現是什麼東西壓在他的腹部上,是杜穎婉的腿。
她怎麼會睡在他的床上呢?
鐵煜小心翼翼的抬開了杜穎婉那橫跨在他肚子上的腿,人長得這麼可愛,但她的睡姿……真令人不敢恭維。
鐵煜緩緩地坐起身來,她是什麼時侯跑到他房間來的呢?
他昨天又夢到過去痛苦的事了,儘管他早就已經遠遠的離開了舅舅那一家人,但這種讓他痛苦的回夢並未消失,經常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昨晚的夢很特別,他又像往常一樣痛哭著,但是有人抱住他了,那一股溫柔的暖意,讓他感到很舒服,他緊緊的抱住那一股溫曖,不再感到痛苦,然後沉沉睡著了。
鐵煜低凝著身邊那張熟睡的俏顏,昨晚夢裡那一股溫柔的暖意就是她嗎?
就算她不怪他昨天毀壞了她的玫瑰花,難道她也不害怕他昨天那般瘋狂的舉動嗎?一般的人不是會避他就像避鬼神一樣,逃得遠遠的嗎?而她居然還可以偎在他身邊睡得這麼熟?
就說她是個笨蛋,她老是不承認!
面對她這樣的做法,不用問她,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因為在很久以前,打從她打了他一拳,說他是她的朋友,以後會幫他打壞人時他就知道,她是一個非常有正義感的女孩了。
她當年打在他胸口的那一拳,彷彿直接打進了他的心,這麼多年來,他不曾忘記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