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銀行的人是來討錢的嗎?」小邑看著她臉上的愁絲,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討錢?」聽起來好像有些暴力,齊伊蘿低聲笑了笑,「他們又不是流氓,他們只是來告訴媽咪繳款要正常,就算延遲了也一定要繳。」
上個月她因為手頭緊,因此沒有繳款,銀行的人特地來提醒她,繳款要正常,因為幾次的未繳款之後,銀行就可以將幼稚園拍賣掉,她怕小邑擔心,因此不打算說出這件事。
「上個月的貸款我們是不是付不出來?」
「嗯,因為有些家長還沒有完全繳清學費,不過這個月應該可以收齊。」
「媽咪,不是我要說你,開學都這麼久了,該催討的學費還是要跟家長們收,而且態度要強硬一點。」
他知道許多家長看準媽咪好說話,學費不但延遲繳交,連每個月的月費也都拖欠著,這樣媽咪當然會周轉不靈,繳不出銀行貸款。
看見兒子生氣的鼓著腮幫子,齊伊蘿頓時覺得很對不起他。「小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因為她的不善經營與管理,可能會讓她跟小邑最後面臨幼稚園被銀行拍賣而流落街頭的命運。
「媽咪,若不想讓我擔心,就請記住我的話,心不要太軟,下次別再接聽我那混帳老爸打來的電話,而且一見到他出現在幼稚園門口,就要馬上拿掃把將他趕走。」
小邑再一次嚴正的叮嚀著齊伊蘿,他很肯定老爸一旦沒有錢就一定會回來找媽咪要錢,但是他還得要上課,無法每天都蹺課回來,隨時保護媽咪,就因為如此,媽咪才會不斷地被混混老爸騙錢。
看著小邑,齊伊蘿很感動,她不知道如果沒有小邑在她身旁,她一個人該怎麼辦?
她摸著兒子的頭,「別生氣了,媽咪答應你就是了。我在廚房的小桌子上留了點心給你,你去吃吧!」
「嗯。」他轉身走向廚房。
齊伊蘿坐在椅子上,心裡還有一件事煩著,那就是園內的美語老師跟她請辭,只做到這個星期,而接手的美語老師她還沒有找到,因為全職的美語老師她請不起,而來應徵兼職的美語老師因為還有其他工作,所以課程無法配合,這讓她很傷腦筋。
她看著幼稚園教室的牆壁,之前她曾和園內的許老師就招生人數減少而討論,許老師跟她建議,應該找人來重新粉刷幼稚園的牆壁,至少看起來嶄新一點,這樣有助於下學期的招生。
的確,牆壁的油漆有些都斑駁,而且課桌椅有些也已鬆動,但是幼稚園的財務已經無法再挪出一滴滴的預算來處理這些事。
她決定了,假日的時候自己來重新粉刷牆壁。
※ ※ ※
鷹幫總會
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一身孔武有力的肌肉,在黑道上有著阿諾史瓦辛格稱號,底下弟兄們尊稱為「標哥」的陸展標,因其少幫主丁磊跑去洛杉磯追老婆,所以身為丁磊貼身護衛的他,因此成為代理幫主。
陸展標方正有型的剛硬臉龐,神情嚴肅的聽著底下弟兄們的月報。
「標哥,我底下的人告訴我,小江那個小子打著我們鷹幫的名號在北投那裡開了間夜店,標榜未成年少女陪宿,你看該怎麼做?」
此刻說話的人叫阿正,加入鷹幫已經五年。
「是嗎?」陸展標頷首的想了下,「替我打電話給小江。」
「是。」一旁小弟拿起電話立刻撥了小江的手機,電話接通之後即開口,「小江,標哥要跟你講話。」
陸展標接過手機,「小江,我聽說你在北投那邊開了間『犯法』的夜店,有這回事嗎?」
對於幫內的弟兄們,儘管犯錯,陸展標通常都會給犯錯的弟兄一次改過的機會,這次也不例外。
「是嗎?只是單純的溫泉旅館?這是你說的,過幾天我會讓阿正跟幾個弟兄過去捧場,我希望那是一個令人感到舒服泡溫泉的地方。」語畢,他隨即收線。
儘管沒有聽見小江的聲音,但大夥兒已經可以想像他在聽到標哥那句威嚴的話,害怕恐懼的表情。標哥就是標哥,一句話就將事情解決了,讓他們對標哥更加的崇拜。
鷹幫的少幫主丁磊,八面玲瓏的處事作風,身旁總是圍繞著美女的瀟灑海派個性,因此獲得不少弟兄們的仰慕,但崇拜處事作風沉穩,為人剛正不阿的標哥的弟兄們也不在少數,兩位大哥都很受到幫內弟兄們一致的尊敬。
雖然標哥不若磊哥那般英俊,一張剛毅堅硬的臉龐,加上天生的威嚴神情,一般人看了莫不嚇得直發抖,但跟在他身旁做事的弟兄們都知道,標哥是個面惡心善的人,不只如此,標哥跟磊哥一樣喝過洋墨水,學識很好。
更重要的是,標哥不像磊哥那樣身旁總有數不清的女人、情婦,標哥只有過幾個提供性服務的女人,什麼情婦、女人,他一概都沒有,讓弟兄們莫不稱起大拇指讚歎,真是現代難得一見的正人君子。
像標哥這樣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缺點,眼裡沒有畏懼兩字的頂天立地好男兒,卻有個天敵,那就是──
阿正接起鈴聲大響的電話,然後向陸展標說道:「標哥,標媽在線上。」
陸展標表情一沉,額上頓時隱約冒出幾條黑線。
沒錯,天不怕地不怕的標哥,有一個令他頭痛且無法以任何智力,甚至是武力解決的天敵,那就是他阿母,人稱標媽的蕭玉。
沒等他開口說話,阿正轉述著電話那端蕭玉要他說的話,「標哥,標媽說你不接電話沒有關係,她待會兒就過來找你。」
一聽到母親要來鷹幫總會找他,陸展標幾乎是用搶的將電話聽筒自阿正手上給奪過來。
「好了,沒大家的事,你們都先出去吧!」在和蕭玉講電話之前,陸展標很有自知之明的將弟兄們給請出他的辦公室,因為他大概知道母親為了什麼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