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龍想都不敢想。
「我……我老實的告訴你,其實我根本不想娶你。」無奈地,他只好直言了。
這話多傷人啊,尤其當著她的面說。
龔琉璃卻異於常人的露出滿意之色,她欣賞他這種直截了當。
「我知道,不過我相信自己,總有一天你會喜歡我的。」
她向他宣告,也同時如此堅定地告訴自己。
???像是怕練龍會後悔似的,龔寬熹甚至只知會過杭州親家,沒讓練龍回去準備 ,便直接討論出婚期,將女兒給送出門去。
新科狀元和宰相千金的婚配消息很快的在京城裡鬧得沸沸騰騰,成為眾人茶餘飯後 討論的重點,不知道有多少人羨煞練龍的好運,當然,聽過龔七小姐之頑劣事?者,也 不免?這新郎倌掬一把同情之淚。
「干?苦著臉,笑一個吧,新郎倌。」
夜晚,浩浩蕩蕩一路南下的迎親隊伍停留在客棧休息,孰料竟赫然見到太子敬昊也 身在其中——原來是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才讓皇上同意讓他負責送嫁。
誰知道這些天非但沒見過練龍的笑容,還老是看到他一臉的愁眉苦臉,這……這哪 裡像個即將娶親的人?
「哼!你居然還有臉跟來。」橫瞪了他一眼,練龍簡直不滿極了。
「咱們是好兄弟啊,琉璃又是我的好表妹,我怎能不來呢?」敬昊說得一副頭頭是 道的樣子。
「得了吧,咱們心知肚明。」這哪裡熱鬧往哪裡湊的傢伙,真是礙眼,偏偏他又無 法動他,實在氣悶。
「別這樣,還在生我氣?」
「豈敢?能讓你們這對位高權重的好兄妹聯手整我,真是在下莫大的榮幸。」他言 不由衷地道。「天地良心,我是被逼的。」敬昊?顧形象,只好強忍一把心酸淚。「不 過這樣也好,我那表妹從來沒人馴服得了她,惟有你!在你面前她竟然能這麼乖,真是 讓天底下的人都要佩服你了,這位大俠真是『功力』超群啊!」
「哼!」誰稀罕。「我告訴你,聰明識相的就勸她回頭,否則咱們就看著辦。」
而在另一頭——「小姐,姑爺怎?能這麼說呢?簡直太過分了。」丫環如意不悅地 道。
原來男女雙方在拜堂前是不能見面的,而龔琉璃因老是待在花轎裡感到寂寞無趣, 正想偷偷找練龍說說話,沒想到竟然不巧便將他那些殘忍的話語全聽了去。
她歡?一黯,默默地轉身回到女眷所住的後院裡。
「小姐……」如意追上前。
「別說了。」
「你實在不需要這樣委屈自己。」如意簡直看不過去了。
縱然龔琉璃有時任性刁鑽了點,但她的性子十分真誠,對待下人也都很好,絲毫沒 有主人的架子,其實想娶她的人還是多如過江之鯽,就像這回的探花竇賢對於她的呵護 和關心就超出常人,她堂堂一個相府千金何必這樣受練龍的氣。
「我說別再說了。」龔琉璃露出一笑道。「難道你對我也沒信心嗎?看準了我無法 得到自己夫婿的心?」
「不,不是這樣的,小姐人這麼好,只要跟你相處久了,誰都會發現的。」
「那就是了,龍哥不是傻子,總有一天他也會被我感動的。」她的俏臉上流露出滿 滿的自信。
聽過練鳳的故事後,她對自己就很有信心了,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也能獲得他的心 ,爭取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等著看吧!
???新婚之夜——其實說不緊張全是騙人的。
拜過堂後,龔琉璃就被請進了新房,在喜床上端坐如儀直到現在。
她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她要摒除以往的惡習,規規矩矩的當個練家婦,讓公婆 滿意,最重要的是得到練龍的喜歡。
多?難啊!
現下身在這麼陌生的環境中,她才訝然地察覺到自己的膽子有多大,暫且不管公婆 的反應,就由自己的夫婿都不滿意她,而她竟然就這麼不顧一切地決定了自己的一生?
這和自己獨自闖江湖的感覺可不同呢!以前她可以任性,可以隨心所欲,但練家是 書香世家,她想起練龍曾說過他家的規矩很多,自己真的能夠適應嗎?
想著,從來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她也莫名地緊張起來。
奇怪了,她都坐在這裡好久了,怎?練龍還不回房?難道他不知道她需要他來幫忙 安撫波動揪緊的心嗎?她真的好擔心呢!
偷偷地掀開蓋頭的一角看去,發現身邊除了丫環如意和奶娘容嬸之外,外室還有幾 個陌生的丫環在,大概是練府裡的人吧!
「哎喲!我的好小姐,你……你怎能自己掀開蓋頭呢?這是不吉祥的。」容嬸在看 到她的舉動後,驚慌地連忙幫她將紅蓋頭拉好。
「容嬸,姑爺怎?還沒回房?夜都深了。」丫環如意懷疑地問。
「多嘴!」容嬸訓斥了一聲,立刻安撫龔琉璃道:「別擔心,姑爺可能是太高興多 喝了兩杯,再等會兒啊!」
「嗯!」龔琉璃稍稍調整一下自己僵硬的坐姿,這才發現自己幾乎全身都麻了,不 舒服得緊。
就在這當兒,新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群人鬧哄哄地闖了進來。
「新郎倌喝醉了。」敬昊慌張地說。
「什麼?」聞言,龔琉璃立刻丟開頭上的紅蓋頭,緊張地問。
「哎喲,我的好姑奶奶,你……你怎?又自己掀開蓋頭了?」容嬸緊張兮兮地連忙 幫她將頭上的紅巾拉好,邊調整邊叱責道:「還有你們,你們怎?能讓姑爺喝得這麼醉 呢?今晚是什麼日子你們不知道嗎?」為了她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容嬸不顧一切地開罵 ,連太子也不放過。
「沒辦法,他硬要喝,我們也勸不了。」敬昊也沒想到練龍的酒量竟然那麼淺,幾 杯酒就醉倒了。「誰說我……我醉了?
我沒醉——」新郎倌練龍突然擺開架著他的人,衝上前去扯開了龔琉璃頭上那容嬸 方才好不容易才拉好的紅蓋頭,湊上前一看道:「你是……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