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韜,他是程翰聯,我電話裡告訴過你,他現在在聯合科技當工程師,也是我的男朋友。」她轉頭再幫男朋友介紹。「翰聯,他是宋靖韜,宋叔叔的兒子,你別小看他,他可是MBA呢,而且還替我媽咪挽救了在美國的分公司,很厲害呢。」
男朋友?男……男朋友?!宋靖韜臉上的笑容完全凝結,像被鐵棍狠狠地打了一下,整個人暈頭轉向。
原來之前電話裡季筱妍不是開玩笑的,她……她真的交了男朋友?
可、沒搞錯吧?季筱妍說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男朋友?那他呢?他宋靖韜又是她的誰?
「真的?原來宋先生這麼厲害,真是失敬。」程翰聯伸出手要跟他一握。
宋靖韜沒有理會,緊緊盯著季筱妍的臉不放。
是開玩笑的吧,這個小妮子向來調皮——他存著低微的希望。
「你跟著我喊他阿韜就行了,這樣比較親切,對不對啊,阿韜……」季筱妍回頭看見宋靖韜一臉的蒼白,嚇了一大跳。「阿韜,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他們的語調和口吻,不像是開玩笑。宋靖韜無力地發現這點。
「沒……沒事。」宋靖韜斷斷續續地道,他突然覺得機場內的冷氣好冷。
「怎麼會沒事?哇!你的手好冰。」季筱妍擔心極了。「快點,翰聯,快幫我送他到醫院去檢查一下。他一定又忙到不吃不睡的,他總是這樣,他……」
「不……用。」宋靖韜虛弱地說完,往前走了兩步,而後,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 *** ***
「你這個孩子就是不聽話,都叫你別那麼拚命了還不聽,難道真要把身體弄壞了才甘心嗎?」季鳳芝聽到宋靖韜在機場昏倒的消息之後,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公事趕到醫院。
「鳳芝,別擔心,他身體好得很,醫生都說了,他只是比較疲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宋東白樂觀地安撫。
「就算沒問題,留在醫院一天又不會怎樣,趕著回家幹麼?」季筱妍還是一臉的驚魂未定,她差點讓他給嚇死了。
本來醫生要宋靖韜留在醫院多觀察一天的,誰知道他還是堅持吊完了點滴就要回家。也幸好沒什麼大礙,要不然可擔心死人了。
「我沒事。」宋靖韜有氣無力地道。工作的多寡絕對不是他昏倒的主因,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季筱妍有男朋友的打擊而已。
男朋友?!
宋靖韜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程翰聯,越看越不順眼。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季筱妍怎麼會突然變成「別人」的女朋友?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既然阿韜沒事了,筱妍,你不是說要跟我去聽音樂會?」程翰聯走到季筱妍身邊提醒道。
「聽什麼音樂會?」季筱妍瞪了他一眼,這個人真沒同情心。「阿韜都生病了,要去你自己去,我要留下來照顧他。」
季筱妍一臉的擔憂,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宋靖韜的身上。
宋靖韜感受到她的關心,她沒變啊,她還是凡事以他為第一,她還是他的筱妍,可天殺的,那個姓程的傢伙到底是哪兒跑出來的?
季鳳芝眼見「兒子」一臉的問號,也很善解人意地開始為他「清場」。
「好了好了,東白、翰聯,我們出去外面坐,讓阿韜好好休息一下吧!」
「筱妍,我們出去。」程翰聯根本不想待在這裡,天知道他那個「小舅子」在發什麼神經,居然那麼敵視他。
「不了,你先回去吧,我再跟你聯絡。」季筱妍敷衍地道。她又擰了條熱毛巾,敷在宋靖韜的額頭上。
他們兩人也未免太「姊弟情深」了吧!程翰聯看不下去,又說不動女友,無可奈何下只好走人。
閒雜人等終於都離開了,現場只剩下宋靖韜和季彼妍。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是誰?」宋靖韜的聲音充滿了怒氣。
「誰是誰?哎喲,你抓痛我了啦!」季筱妍沒想到他的力氣那麼大,他不是病人嗎?
宋靖韜趕忙放開手,這才發現她白皙的手上多了幾個紅紅的指印。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但他不得不激動啊,這件事簡直太匪夷所思了。「程翰聯到底是誰?」
「翰聯?他是我的男朋友啊,我不是介紹過了?」
「男……你什麼時候交了個男朋友?」他居然一無所知?
季筱妍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啦,你忙嘛!所以上回你打電話給我,我就沒有說很多,其實我跟翰聯已經交往兩個多月了,他對我很好的,你放心。」
他們是在一個開幕會場上認識的,乍看程翰聯時,季筱妍還以為是宋靖韜回來了呢!說真的,他們兩人某些角度還真有些像哩,再加上程翰聯的熱烈追求,於是她終於點頭同意了。
放心?放心個鬼,他要是真的放心,就不是人——是聖人。宋靖韜簡直氣得快吐血了。
「他對你好,我對你就不好嗎?」他負氣地問。
「你對我也很好啊!」季筱妍咬了咬下唇,故作輕鬆地問:「對了,雪兒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我聽媽咪說你要回來定居的,那她呢?」
「我怎麼知道她去哪裡了?」別人的事他可沒興趣。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他口氣怎麼這麼差?難道他們分手了?「你們分手啦?」
「季筱妍,我鄭重地告訴你,那個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從來不是,在你回台灣後,我就很少看到她了。」他聽她的話,不再濫好心,所以搬家了,全心地努力唸書和工作。
黃雪兒是個聰明人,在碰過幾次釘子,弄清楚他的心意後,便不再糾纏。
「好啦好啦,那你女朋友到底是哪一個?那麼神秘。」還那麼凶,她又沒得罪他。季筱妍覺得自己好無辜,無端成了箭靶。
「我……」宋靖韜這麼用心,沒想到竟然會換得這樣的代價,真是讓他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