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潘妮發現車子卡在人行道邊,而另一輛車擋在前頭無法前進時,才發現東方令駒憤怒的俊臉就靠在車窗上,大手還拚命地拍打車窗。
潘妮頓時忘了自己的傷悲,心裡突然湧上緊張和懼怕。
如果可以,她真想躲在車裡,永遠都不去觸碰他的怒氣。只可惜他似乎不達目的誓不休,整個車窗幾乎都快讓他給拍破了。
他的手不痛嗎?真傻!她意外自己竟然為了心疼他而打開車門。
「坐過去。」東方令駒一開車門,沒多說什麼,直接命令她坐到駕駛座的另一邊去,自己掌握了方向盤。
「你……你想做什麼?」天啊!他冷爆憤怒的樣子,讓潘妮覺得好可怕。
「現在才來擔心不覺得太晚?」東方令駒冷笑地朝著她說道。「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
接著他立刻倒車,而後車就像奔雷般往前衝去。
紊亂的交通對東方今駒來說,早已習以為常,在擁擠的車陣自由穿梭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尤其盛怒之下,那種車速更是快得驚人。
不!才一百多的車速對潘妮來說並不算太快,恐怖的是旁邊的車子之多,簡直就像是特技表演,潘妮開始坐立不安。
「你……你快停下來。」
「你不是喜歡飆車嗎?這還不夠快,我可以再快一點。」東方令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險險閃過一輛大卡車,讓潘妮的心差點跳出胸口。
這才察覺到心裡擔心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安危。
「別玩了,你不需要這樣陪我玩命。」她盡力地想要制止。「你別這樣。」
東方令駒還是沒減速下來,依舊在車陣中驚險地穿梭。
「東方令駒!」她幾乎要哭著哀求他了。「別鬧了,你還有大好的前程,多少人都要靠著你,如果你出事,公司怎麼辦?東方爺爺怎麼辦?你的命這麼寶貴,拜託你別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我的性命寶貴?你就不寶貴嗎?」東方令駒提醒道。「你也是你父母的掌上明珠,你知不知道?」
「不!我不是,他們根本不愛我,如果愛我,就不會離婚。」
「你別小孩子氣了,感情的事誰也說不定,他們能夠平和分手,並且在有生之年還能找到彼此的最愛,你應該祝福他們的。」
「祝福?」她冷笑。「你說得輕鬆,如果你的父母要離婚,說是找到了心愛的人,你能接受?你能笑著祝福嗎?」
能嗎?東方令駒竟然也沒有了把握!
「停車,車子晃來晃去,晃得我想吐了。」
「不行,除非你答應我,永遠不再這樣玩命飆車,否則我必當送你一個永生難忘的『禮物』,飆到油盡為止。」東方令駒堅持要取得她的承諾。
「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我的死活與你何干?」
他不語,只知道他絕對不願再見到她這麼做。
看來他是不準備低頭了,但是她擔心啊!他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他的命比她寶貴太多太多了。
他是所有人所崇拜的東方集團副總裁,年輕有為、風度翩翩,而她呢,只是父母不要的小可憐,兩人猶如天壤之別嘛!
「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你就是。」
嘰——
強烈的煞車,讓潘妮的胃幾乎要翻過來了,她立刻下車去,蹲在路旁水溝邊吐了又吐。
「好點了嗎?」他將隨身的手帕遞給她。
「你……你欺負我。」她用力往他胸膛一捶,靠在他懷裡抗議。
真是奇怪!以往在美國她的車速往往都比東方令駒開得快,怎麼就不覺得不舒服,難道是這裡的車多、交通秩序紊亂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台灣不比美國,在這裡飆車,無疑是在找死。別再這麼做了,明白嗎?」他輕輕地拍拍她的背。
「我……我……」
「哭吧!好好哭一場,宣洩一下心中的難過,別一直憋在心裡。」東方令駒憐愛地擁著她細聲說道。「這裡沒什麼人,我的胸膛借你,別人將無法窺視到你的眼淚,沒有人會笑你的。」
「你——」潘妮在他的柔聲誘哄下,終於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了。
她哭得肝腸寸斷、天地變色,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委屈和難過在這裡一次全部宣洩。
東方令駒就這樣溫柔地緊擁著她,任她的淚水沾濕了他的大片衣裳,心裡竟然感覺好踏實。
他喜歡——這樣擁著她、讓她全心信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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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車裡,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了。
東方今駒拿了件放在車裡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輕聲地道:「睡會兒吧!回到家我再叫醒你。」
「嗯!」潘妮依賴地看他一眼,才疲累地慢慢閉上眼。
車子以緩緩的速度前進,回到家時,身旁的她已經睡得十分香甜了。
東方令駒這才仔細注意到她,其實她長得十分漂亮。小小的瓜子臉蛋上,彎彎的眉十分有個性、睫毛是又長又翹,嫣紅的小嘴十分吸引人,細白的皮膚粉粉嫩嫩,誘人想要感受其觸感……而現在這種人眠的甜甜睡容,更是讓人捨不得吵醒她。
當下他作了個決定,停好車後,繞到車子的另一邊,輕輕地將她給抱下車,走向電梯去。
膝隴中,潘妮覺得好溫暖,於是更向他靠近,躲在他懷中舒服地睡著。
直到那溫暖即將離開她,她才驚慌地睜開眼——
「這……這裡是……」
「你醒了?看來你真的睡糊塗了,連自己的房間都不認得。」她醒來了,東方令駒終於可以離開她緊抓住的手,將她放到床榻上去。
「我的房間!」她惺忪的靈眸朝四周轉了一圈,在發現他即將離去時,驚慌地拉住他。「你要去哪裡?」
「回我的房間,你好好睡吧!」他拍拍她的臉,難得溫柔地道。
「不行。」她耍賴地緊緊拉著他的衣袖不放。「你不能走,你不能放我一個人在這裡。」
「你在說什麼?我就睡在隔壁,又不是要離開這屋子。」他莞爾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