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呈,就交給你。」齊晞冷唇一撇道。「我不想再聽見王記商行這個行號。」
「是!屬下會讓王記商行從此消失。」
「不只。」他殘酷地露出冰寒笑意。「我還要他們負債纍纍,從此亡命天涯!至於債主……」
「就是堡主你。」岳仲呈用力一擊掌。「對了,如此一來,他們就會自顧不暇,也不會再處處找袁姑娘的麻煩!」
聽說王記商行以斬草除根為由,也四處在尋找袁家遺孤下落,只是到目前為止,不但齊家堡沒有袁姑娘的下落,連王記商行的人也找不到她。
那小姑娘算來還真是挺能躲的,何該算她福大命大吧!
「沒錯!」除此之外,還可杜絕這批惡徒再度危害他人,算來也是好事一樁。齊晞的笑容更加陰冷狂肆。「繼續尋找袁姑娘,絕不能讓對方捷足先登。」
一個才十七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與那些商場上的老狐狸相鬥?想想還真是讓人為她擔憂。
十七歲的小姑娘……十七歲?!算來那位袁姑娘和心娃的年紀倒是相仿--
唉!怎麼好端端的又想起她……
「你看什麼?」忽然眼前出現岳仲呈放大的臉,齊晞有些不悅地問。
「我……堡主,有什麼苦惱何不說出來,或許屬下可以為你分憂解勞。」
齊晞膽了他一眼,峻顏一凜,沒多說便走向桌子,拿起屬下呈上來的報告看。
「你該做的事做好就行。下去吧!」
好一會兒,齊晞發現岳仲呈都沒有離開跡象,由案桌抬起頭來,銳利的寒眸射向他,挑眉問:「怎麼,還有事?」
「晞,我跟在你身邊也很久了,有什麼事何妨說出,咱們好兄弟一場,我一定挺你到底。」他發自內心地道。
岳家數代都效勞於齊家,岳仲呈和齊晞也自小一起長大,雖主僕之分還是不可少,但兩人間那情誼卻和親兄弟無異。
何況從沒見過齊晞如此失魂落魄……沒錯,就是失魂落魄,讓他好奇極了,這足以翻手為雲、覆手為兩、睥睨天下的男人還會有什麼煩惱之事嗎?
如果硬要說有,恐怕就只有那一樁了!
「其實喜歡一個丫鬟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何況你的性子我也明白,你絕不是那種會去在意所謂的門當戶對的人。」以岳仲呈的精明,早已察覺此事。
齊晞心頭著實掠過驚煌。「我真有表現得如此明顯?」
岳仲呈忍住了笑。「還……還好,大概全齊家堡的人都知道而已!」
齊晞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這傢伙沒事將事情講得這麼明幹麼……不,等等,全齊家堡的人都知道……齊家堡?!
「仲呈--」凜冽逼人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呀。
「好好好,我的好主子,我是說著好玩的,請你別嚇我。」雖然自小一起長大,但岳仲呈還是很怕他生氣的模樣。「我只是好奇你對那心娃姑娘的態度,猜的啦!」不過他的猜測通常都是十拿九穩呢!
仲呈看出了異樣,難保往後其它人不會看出來,何況這件事真的困擾他許久,齊晞索性全盤托出,跟這個智囊軍師討論討論。
「依你看,我該怎麼做?」他將自己心底對心娃的感覺說出來。
沈吟了好一會兒,岳仲呈的眼裡忽然發出一抹奇異光輝。
「主子,我看這種情況很不尋常喔!你以前從未見過她,卻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那麼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
「說吧!有何高見,我洗耳恭聽。」他露出難得玩世不恭的笑容,饒富興味地道。
「我想或許你早在上輩子已訂下了她,正所謂的累世姻緣,所以這輩子見到她才會有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狂熱感覺。」岳仲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上輩子?累……累世姻緣?!
「哈哈哈--」齊晞毫無預警地狂笑出聲,這種說法實在荒謬的過火。
「主子,你別笑。」岳仲呈很不服氣,他可是十分認真的想為齊晞分憂解勞呢!怎知他竟然這麼不給面子的笑得前俯後抑?若非不敢,他還真想踹這堡主一腳。
「嗯!我不笑,不笑……」可是他忍不住啊!
岳仲呈頗為不月的抗議。「難道除此之外,你有更好的理由?」
理由?!
齊晞突然止住了笑,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可是上輩子?上輩子?!這這……想法太愚蠢了吧!
但若不這麼解釋?那麼對她的熟悉感,又從何而來?
齊晞搖搖頭,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上輩子?!她,會是他上輩子所訂下來的新娘?可能嗎?
其實像他這樣的男人,雖說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他可以明確的知道,自己對於袁心娃的感覺,是特別的。
岳仲呈鼓勵道:「堡主,我知道你心裡擔心什麼,但面子不是最大的問題,何況我覺得其實心娃姑娘對你也挺有意思的,你別忘了她上回是在哪裡摔傷腿的。」
「但你不覺得她很怕我?」
「女孩兒看到喜歡的男人難免害羞嘛!要不你看她在我面前也沒有那種表情啊!可見她對你是特別的。」食君俸祿、為君解憂啊!
齊晞冷眼一橫,又讓他想起了之前岳仲呈拉著心娃手的事了。
「主子,忘了那件事吧,那是意外,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心娃姑娘跌倒吧?」岳仲呈臉色一變,連忙喊冤。
好一會兒,齊晞終於露出了釋然笑容。「仲呈,謝謝你。」
經由岳仲呈口中理出頭緒後,齊晞才想起,曾幾何時,精明能幹的他居然連那麼一點道理也想不透。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莫非這就是無法用常理冷靜推斷的愛情,而他真的動情了?!
第四章
惡,又是補藥!
袁心娃蹙起秀眉,那補藥所散發出來的苦味讓她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靈動的水眸朝屋內溜了一圈,沒人!
「嘿嘿!」她露出詭譎的笑容。
端起了那盅藥往外走,就在想偷偷倒入庭園花圃當「肥料」之際,突然一道如夢魘般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