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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文商儒十二萬分後悔自己剛為了給他難堪而說出實話,無端給大麻煩機會繼續賴下去。

  「哈哈哈……天意不可違!」孔致虛笑得又狂又傲。

  多好,身邊有個美麗不亞於家中妹子的人可供養眼。

  天意……如果真是天意,就是蒼天不仁,以他文商儒為芻狗了,唉……

  「李祿……」

  「少公子。」

  「我好後悔到漠南……」本想途中多賺些利頭,豈料遇上這等陣仗,看樣子是一時片刻脫不了身的麻煩。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這是不是叫做偷雞不著蝕把米?李祿想在心裡,沒敢跟主子說,算是——體恤主子此時哀怨未休的心境吧。

  偷瞧還在吵嘴的兩人,連他都想歎氣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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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經太原,文商儒決定在此地卸下部分毛皮貨樣,轉買當地出產的玉石,於是一行人便在此地停了下來。

  容楮因為至今仍不肯說的緣由,必須減少拋頭露面的機會,而李祿必須點出主子打算在此地賣出的次等貨樣無法抽身,所以——

  「離我遠一點。」文商儒捺著性子,忍受著亦步亦趨的糾纏。

  偏身後矮他一顆頭顱的人就是看不懂他臉色。「我是好心才陪你出來哩,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

  「在下自會處理,不勞費心。」

  「你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商人,哪像我武功高強。別硬撐了,讓我護送不是很好嗎?市集人多歸人多,可總有些不識相的地頭蛇犯事,我是為你好。」

  「不必費心。」絕美的臉蛋凍起寒意。

  出外經商這麼多回,就算有危難也只需花錢了事,不必像此刻氣急敗壞傷身又傷神。

  「你這樣在外拋頭露面的實在很危險。」

  腳步頓停,讓後頭的人撞了上來。

  「咦?怎麼不走了?」

  「什麼叫我在外拋頭露面很危險?」

  「你乍看之下像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就算比我高好了,也是高個的姑娘家,所以嘍,為了你的身家安全著想,我當然要跟著。」多偉大啊他,把雄心壯志放在一旁屈身當個小跟班,對他夠義氣了吧。

  「你說什麼?」

  「該不會被容楮給染了毛病耳聾了吧?」他嗓門特大怎麼可能聽下見。孔致虛抬頭盯著美中又見英挺的瞼,忍不住咧開滿意的笑容。「沒關係沒關係,就算聾了也還是個美男子。」

  「如果我再任你胡說八道就不叫文商儒。」

  「你要改名嗎?別吧,文商儒——商儒、商儒,這名兒挺好的。」

  「你——」文商儒突地洩了氣,體認到跟一個壓根兒不知你氣得快發瘋的遲鈍傢伙動怒,只會一讓自己吐血而亡。

  又想想這幾日自個兒氣瘋了似的行事亂無章法,冷不防噗嗤笑出聲。

  曾幾何時這麼激動過,任由情緒擺佈來著?自小商家教育口須帶蜜、腹必懷劍,利人損己者不為,損人利己者為之……早慣於表裡不一,偏就讓這人給激得把這些教條忘個精光。

  是他火候不夠還是孔致虛怪得離譜,任誰都不免被氣個半死不活?

  「完了完了,還染上容楮的瘋人病!」孔致虛抱著頭大叫,原地繞圈急得不得了。「這可怎麼辦?雖然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可瘋就是瘋、有病就是有病,啊啊,找個大夫看看比較好,我——」

  文商儒想收笑,偏身邊人著急的模樣像在唱大戲,讓他久久無法收斂。「你真是個怪人。」

  「咦?你認識我爹啊?」

  「你爹?」

  「我爹在江湖上人稱怪俠,是個怪人。」

  看來他的兒子也如出一轍。「你可以繼承他的衣缽。」

  「我可不想,名號要靠自己闖出來才算數。」靠祖上積德能有什麼豐功偉業可說嘴的,哼哼,他孔致虛不屑為之。

  「你啊你——」

  「好端端一個姑娘家作這種打扮多可惜啊——」

  兩人才剛注意到四周,就見三名錦衣玉袍的男子朝他們走來,後頭跟著數名隨扈甲乙丙丁等等等將他們圍在市集中央,往街邊逼。

  「姑娘,跟爺們去玩玩如何?」其中一人嘻笑著,淫邪之意盡露於外。

  「看吧看吧,不是我愛胡說八道,你就是這副德性才那麼容易惹上麻煩。」

  最大的麻煩莫過於你。文商儒不悅的眼神落在道風涼的人身上。

  「諸位看錯了,在下是男——」

  「男的也不差啊,美人就是美人,是男是女,爺們都喜歡。美人,讓爺們疼疼你好不?」

  「在下並不是——」

  「江兄。」一銀袍男子站了出來阻止。「如此粗鄙之語不宜出口。」

  「想在心裡就可以嗎?」嘖,衣冠禽獸!孔致虛哼出不屑。

  「這位小兄弟何必這麼生氣。」銀袍男子上前抱筆。「看兩位面生,想必初來太原吧。」

  「是的。」文商儒搶在孔致虛出聲前回禮,又立刻被孔致虛一個步子越過擋在俊頭。

  「正所謂有緣千里來相逢,無緣對面不相識。這位兄弟,在下見你面如冠玉,乃將才之相,想結交為友,不知——」

  「哇啊!只不過是把輕薄的話換個文謅謅的說法,說到底還是存心輕薄嘛!」去,這就叫知書達禮啊!還好他沒念多少書,學這令人作惡的學問不如大字不識一個,作個旁人眼中的粗人。

  「別惹事。」文商儒陪笑的臉很難看。

  「不是我想惹事,你看看那票人等臉上露出多少淫褻的念頭啊。」扳回臉朝來者,孔致虛撂話:「想用你們的髒手染指他,還得問問我同不同意哩!」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家爺講話!」隨扈仗勢跳出來,為自己銀袍主子抱不平:「你知不知道我家爺是什麼人,哼哼,說出來嚇死你!我家爺乃是銀劍山莊少莊主,未來的當家,在武林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你睜大眼睛看看,像你這等小輩竟敢在我家爺面前叫囂,你是不哇啊——」被人大腳一踹,隨扈甲慘叫—聲,人往旁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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