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璜曾在一次偶然的機運下救過落花,所以她曾因此在虞家堡住過一段時間,和虞婷嫵也熟。
"勸她?"勸她什麼?到鐵胤珩面前,隨他處置嗎?虞璜簡直拿他這天真的母親沒轍。"娘,你別忙了,落花賣藝不賣笑,更不賣身,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
"你這小子說的是什麼話?活像胤珩會吞了她似的。怎麼,捨不得?"她曖昧地斜睨了兒子一眼問。
虞璜難得露出賴皮樣子,環住他娘。"若我說捨不得,那娘會如何?"
好歹他是她兒子,雙龍搶珠,他娘該維護的,應該是親生子吧!
"你說呢?"虞婷嫵反倒給了他一個耐人尋味的答案。
☆ ☆ ☆
近來,鐵夜山莊相當的熱鬧。
為了避免鐵胤珩胡思亂想,段馭飛和山莊裡的一干忠僕們可真是費盡了心思。由於他生辰近了,大夥兒準備熱熱鬧鬧地幫他辦個生辰宴,順便公告天下,將鐵家的新主人正式地介紹給江湖上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認識。
不過由於鐵胤珩相當不合作,一直很想再到牡丹樓去,因此段馭飛只好再下絕招,派了纏死人不償命的小師妹韓取歡去與他糾纏。
鐵胤珩當然知道他們這麼做都是為他好,但是沒有人瞭解他的心思。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不管對手是不是虞璜,都無所謂,縱使要與天下人為敵,他還是要她。
趁著眾人熟睡之際,他默默地來到了牡丹樓的落花閣外。
他告訴自己,縱使不能與她長談,瞭解所有事情的經過,但只要能夠見她一面,他便覺得足夠了。
他輕輕地靠近窗欞處,沒想到裡面的人卻在同時推門而出──
今夜,薰風和暖。
不知怎地,落花有些睡不著,又有點煩躁,所以無法成眠。
"唉!"她輕輕地對空歎息。
奇怪了,距離上回鐵胤珩大鬧牡丹樓已經過了數日了,為什麼他沒再有所動作?難道……難道那舉動只是一時興起?
不!她怎麼能接受呢?
男人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是很正常的事,尤其像那種凡夫俗子。
她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天兩回邂逅──頭一次在市集,她有意無意地與他擦肩,並假裝踉蹌;當天晚上,他果然如期地出現了,而且還那麼不顧一切地為她大鬧一場。
她以為他還會有所行動才是。
然而……
"夜冷,你穿得太單薄了。"突然,一道沉穩的聲音場起,一件披風隨之披上了她的肩。那屬於男人特有的氣息,立刻竄入她的鼻尖。
下意識的,落花趕緊退了兩大步。
"別喊,我沒惡意。"就在她尖叫前,鐵胤珩及時制止了她。
落花心魂未定地看著來人,在看到那張冷峻英挺的臉後,她莫名地安下心來。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抱歉,唐突了。"
"知道唐突就好。"落花風情萬種地朝他微微一笑,像在勾引人。
鐵胤珩深沉的眼眸裡有股難以言喻的痛。
"別那麼笑,你不適合的。"他還是喜歡她最初的單純模樣。
"鐵公子,你沒說錯吧?"落花有些詫異。"哪個男人不為我這笑容而神魂顛倒,你怎麼會說不適合?要不然,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笑才好呀!"
看見他來了,她的心不自覺地安了下來。
呵!想來她落花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呀!
哪個男人不為她的笑容神魂顛倒?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我想問你一件事。"
又來了,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又讓落花感到一陣莫名的慌亂。
怎麼會這樣?她對那眼神怎麼會有特別的熟悉感?
"我沒空。"落花想也沒想地立刻別過頭去,故意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半夜三更闖入別人的閨房很失禮嗎?還要問話,莫非你真當我是娼妓?"
"不!你別誤會,我沒這意思。"
"那好,你走吧!什麼都別問了。"她立刻下逐客令。
"可是……"
"我雖然是個小小的舞伶,但是賣藝不賣身,更不賣笑。"
"我知道。"
"知道還不快走?"
"我……"鐵胤珩遲疑了一下,終於點頭了。"我問,你可以不回答。你真的那麼喜歡……虞璜嗎?"
話說完,他沒有等待答案,果然依約地離去了。
那身形如風,就像來時一樣讓人無從察覺。
"虞璜?我喜歡虞璜?"落花輕輕地聳肩,他怎麼會這麼想呢?
難怪他不來了,原來是怕兄弟鬩牆呀!
她慢慢地走入室內,對著菱花鏡中的自己,忍不住輕歎了聲,說:"紅顏禍水呀!"
如果能攪得他們兄弟鬩牆,那才真教人痛快,只可惜……
她輕輕地將披風拿下,將那披風拿近自己,腦海裡又轉著那張熟悉的臉孔。
畢竟鐵胤珩和虞璜長得很神似,所以對他的長相感到熟悉,並不該意外。但讓人懷疑的是,為何她總覺得他倆之間還有些牽連……
"落花呀落花,終日玩火,該不會被火焚了吧?"
這舉止,簡直像個花癡,但天知道她心裡根本沒這意思。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她宛如陷入迷霧中,無法脫離。
☆ ☆ ☆
這日,荷風暖吹。
鐵胤珩的生辰宴使得整個鐵夜山莊熱鬧滾滾。
由於鐵夜生前交友廣闊,因此不但三教九流的人士都來了,連縣太爺都親自帶禮前來,簡直面子十足。
"來來來,東西放這兒就行了,裡面請。"
"大家別客氣,就當成自己家一樣。"
"多喝幾杯,今天不醉不歸。"
大廳上,鬧哄成一片,只有鐵胤珩仍維持一貫的沉欽,由他們去玩。
他冷眼地看著所有人,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今天的宴客名單和他父親的壽宴名單一模一樣,這是他唯一的堅持。
大夥兒也明白他心裡想什麼,以為他總算從沉迷個小小舞伶的世界中清醒過來,想要找出兇手,為鐵家兩老報仇。
然而,天才知道,他的心頭仍舊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