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馭飛,聽說你很忙,想不到原來是這個原因。」突然一道飽含揶揄笑意的聲音,由後頭傳來。
段馭飛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來人是虞璜,也是他大師兄鐵胤珩同父異母的弟弟。
段馭飛是鐵胤珩母親的遠房親戚,照理說和虞璜八竿子打不著一塊,但是為了尋找鐵胤珩的下落,他也托了虞璜幫忙,雙方才開始有所往來。
「是你,虞璜,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聽不懂?」虞璜玩味地看著站在他身旁的人。
「算了,那些事不重要,怎麼樣?有沒有找到我家老大的下落?」段馭飛帶著滿懷希望的表情問道。
虞璜從母姓,他母親虞媯嫵又是虞家堡的唯一繼承人,因此毫無疑問的,他也成了虞家堡的少主人。
虞家堡裡人才濟濟,各個武藝非凡,相信找個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件困難的事。
「沒有!」
「沒……有?」段馭飛口氣十分失望。
「不過我想你若是發佈即將成親的消息,說不定大哥他很快就會趕回來。」虞璜唇邊掛著愉快的笑意。
當然,少不了的,仍蘊含著特有的戲譫表情。
「成親?誰要成親啦?」段馭飛懷疑著。
「不是嗎?否則你為什麼會拉個小姑娘逛大街呢?我以為……」虞璜看向段馭飛和封靜心的眼神有點曖昧。
「姑娘?」段馭飛朝封靜心瞄了兩眼。
原來這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是個女的?!
虞璜竟然看得出來,真是太厲害了……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根本不認識她。
「不!」段馭飛猛烈搖頭。「那怎麼可能?我根本不認識她。」
「我也不認識你啊!」封靜心跺了一下腳,睨著他道。「是你莫名其妙拉著我滿街跑的,什麼意思嘛!你要知道本姑娘……咦!你們看得出我是姑娘?」
怪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連她娘都認不出來呢!
「誰認不出來啊!」段馭飛仔細看她,這才發現還真有點姑娘的模樣。當然啦,剛剛牽住她的手時,那細嫩的觸感是不會錯的,否則他也不會將她誤認為韓取歡了啊!「天殺的,又讓小歡那死丫頭給跑掉了。」
「呵呵!原來如此,真是有趣。」會牽錯人的手?真是個難得的經驗哪。虞璜輕笑。「你們真是太有緣分了,那就慢慢聊,彼此認識認識,我就不打擾了。」
他和貼身護衛靳玄隨即轉身離去。
「什麼嘛!那人幹麼笑得那麼古怪?」封靜心懷疑著。
起初還差點讓虞璜俊美挺拔的外表給騙了,可惜對方笑容太詭了,讓她心生警戒,還是少接近為妙。
「他本來就是個怪人。」段馭飛下了個斷言。
「你才是個大怪人,還敢說別人。哼!」封靜心還沒說他呢!
「我……我哪裡奇怪了?」
「你沒頭沒腦拉著我滿街跑,還不奇怪嗎?」
「我是……好吧,既然我牽錯了人,那你為何不提醒我,還跟著我滿街跑?」段馭飛也很納悶。
喲!竟然怪起她來了。
「我一直要你放手,是你自己死纏著我的。」
「我死纏著你?」這下子真是有理說不清了。「算了,不跟你爭了,我得去找人。」
「等等!」封靜心哪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
「又有什麼事?」
「道歉啊!你拉著我滿街跑,難道不用跟我道歉。」
「道歉?」段馭飛定下心來,仔細想想,她說得也有道理。
自己真是氣過頭了,才會拉錯人的,於理是應該跟人道歉。
「好!對不起,小姑娘,在下這廂有禮了。」段馭飛拱拱手。「這樣總可以了吧!」
封靜心有些訝異,想不到這個外表看來有點傲氣的傢伙,竟然會那麼乾脆地承認錯誤,還跟她道歉耶!
想來也不是個壞人嘛!
「你的道歉我接受。」她露出一抹笑容。
「那最好了。」他可以走了吧!
「等等——」
「你又怎麼了?」
「我……我餓了,看你人滿好的,我就請你吃飯吧!」封靜心很少有機會可以這樣輕鬆地做自己,不用被「才女」兩個字壓得死死的。
眼前這個長相清俊的男人,看來還挺好相處的,她決定交這個朋友。
「吃飯?我哪有這種閒工夫?」段馭飛搖搖頭。
什麼話?她、封靜心、江南第一大才女要請他吃飯耶,他竟然一口拒絕?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那你要去哪裡?」
「找人!」
「找人?」
「找我師妹,她失蹤了。」
封靜心努起了唇。「失蹤就失蹤,她不會自己回家啊,你幹麼那麼緊張?莫非你和她……」
「不關你的事。」他哪有空跟一個陌生人說清楚這件事。
「我……」
看著她失望的大眼睛,段馭飛竟然覺得自己好殘忍,似乎做錯了什麼事。
該死的,就說人不能太善良嘛,他絕對不能被她那雙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給打動,跟地去吃什麼飯。
段馭飛努力地告誡自己,得先找到韓取歡那死丫頭才行,要不然她又不知道會闖出什麼禍來。
「你自己多保重。一個姑娘家還是別在街上亂逛,早點回去吧。」說完,他這才走人。
封靜心望著他的背影,心裡竟有股說不出的失望——和暖意。
這個男人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竟然會對一個陌生的姑娘如此關心,真是個大好人耶!
只可惜……對方已經有心上人了,難怪那麼緊張。
剛剛他要牽手的人,一定是他那個師妹。
真幸福,有個這麼疼愛自己的師兄,真是太好了,不像她——
唉!江南第一大才女,看似什麼都有了,眾人捧在手心裡,事實上,她比誰都要孤單可憐。
「我不想回家!」她逕自對著天邊西下的霞光道。
無限悵意浮上心頭。
念了那麼多詩詞歌賦,氣質沒學到多少,就是學了不少傷春悲秋的調調,她艷羨詩詞中的人,或喜氣洋洋地雙宿雙飛;或因故被拆散,卻互相記掛著對方一生一世,這樣的愛戀,才是她嚮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