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啊!三年了。」卓幀幀開始換點滴。
蔚昕沒錯過楊璜震臉上痛苦的表情:心裡升起了一股不捨。
「怎麼了?別告訴我是你害他變成這樣的,我不相信。」他是個好人,而且據她瞭解,他既體貼又細心,應該不會出這種差錯。
「事實擺在眼前。」楊璜震又何嘗願意。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沒什麼。」那故事說來話長,楊磺震也不認為有說出來的必要。他搖搖頭道:「蔚昕……」
「昕昕。」蔚昕糾正,她下喜歡他連名帶姓的喊她,感覺好像很陌生。
「好吧!昕昕,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可以啊,你說。」能夠幫他的忙,蔚聽求之不得呢。
「有空的時候,幫我多來看看他。」他自己事情忙,實在沒辦法兼顧,如果蔚聽能夠幫他這個忙的話,那就太好了。
「嗯!」蔚昕點點頭。「我可以問一下,他和你的關係嗎?」
「我們是朋友,維邦是我最好的朋友。」楊璜震肯定地說。
但他話才剛說完,門外立刻有人氣沖沖地走進來——
「什麼朋友?你才不是我們阿邦的朋友,你沒有那種資格,你根本就是忘恩負義的禽獸,你豬狗不如,你……」一個歇斯底里的中年女人一見到楊璜震,就忍下住又罵又打。
而楊璜震就這樣站在那裡任她打罵,一動也下動。
蔚昕實在看下下去了,上前去阻止。「放開他。」
「你——」那女人——也就是阮維邦的母親一停下動作,看了她一眼。「好漂亮的女孩,這又是你從哪裡拐來的?」
「伯母,請你說話客氣一點。」蔚昕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
「喲!還滿有個性的嘛!」阮母冷笑,指著楊璜震。「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少跟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在一起,要不然什麼時候被害死了都下知道。」
「你胡說。」蔚昕好生氣,她怎麼能這樣說他。
「我胡說?哼!等你吃虧就來下及了。」阮母輕蔑地瞄了楊璜震一眼,繼續冶諷道:「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可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他只是個低賤的貨運行搬貨工而已,永遠出不了頭的。」因為她會用盡全力,阻止他出頭的那天。
「搬貨工又怎樣?至少不偷下搶。」蔚昕很下服氣。「而且你怎麼知道阿震不會有出頭的一天?」
「我就是知道。」阮母嘴角一撇。「我還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永遠都脫離不了那種低俗的工作。」
楊璜震真是好狗運,居然能夠交到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的女朋友,這個笨女孩還這麼維護他,實在讓人厭惡,她非破壞不可。
「你肯定?」她憑什麼用這種絕對的語氣說話?蔚昕真下明白。
「沒錯!我肯定。」阮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楊璜震休想出頭,她絕對會破壞到底,她絕對饒下了這個將她兒子害成半死人的惡魔。
「你……」
「昕昕。」楊璜震用眼神制止了蔚昕繼續說下去。
蔚昕還想爭辯,但是礙於他的阻止,再加上自己也下想跟這個討厭的婦人多說。她唇兒輕噘,不情願地走到一旁去。
「伯母。」楊璜震縱使被傷得體無完膚,態度仍舊恭敬。
是的,阮母就是他在事業上最大的絆腳石。每當他成功地找到個好工作,她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包括散佈謠言和發黑函,非讓他待下下去不可。
碰壁多次,直到他進貨運行,這場噩夢才暫時宣告結束。
楊璜震當然很清楚阮母是故意整他的,不過阮維邦的確是因他而受傷昏迷,他也只能認命地將工作當成自我的懲罰,不敢有所埋怨。
「伯母?」阮母尖酸刻薄的臉上一副撇清模樣。「別這樣喊我,我承受不起。
怎麼?沒害死維邦你很不甘心?誰要你來的?我不是說過你以後不准來這裡嗎?你又來幹麼?你到底有什麼居心?」
楊璜震無言。「我……」
「對不起,我插個話。」一直在旁默默無語的卓幀幀突然開口,她揚了揚手上的帳單。「阮太太,請問你兒子這帳單要交給誰?」
「你是白癡啊?沒看到罪魁禍首在這裡,那帳單當然是要交給他。」阮母一聽見付帳的事,立刻又推到楊璜震身上。「別以為你付帳就可以消除自己的罪孽,我告訴你,除非我們阿邦醒過來,否則我一輩子都跟你沒完沒了,哼。」
說完,阮母像來時一樣突兀地走了,看都沒看兒子阮維邦一眼,不知道是死心了,還是根本就是存心來找楊璜震的碴。
「阿震……」蔚昕看著他,實在有些心疼。
楊璜震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面無表情地接過卓幀幀手上的帳單,交代道:
「昕昕,我先去櫃檯結帳。」
說完,他轉身便走了。
「唉——」卓嬪幀不禁歎了口氣。
「卓小姐,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蔚昕詢問著。
「我也不知道。」卓幀幀認真地道。「但蔚小姐你一定要相信他,楊先生一定是個好人。」
這些年來,楊璜震總是默默地付出,不管阮家怎麼辱罵,他都下反駁,只是靜靜地承受。卓幀幀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告訴蔚昕。
「是的!我相信,我當然相信阿震。」蔚昕肯定地點頭。
「那就好。」卓楨幀輕笑著。「幸好楊先生有你這樣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在身邊,你要多體諒他。」
女朋友?蔚昕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楊璜震的女朋友,他那麼努力人又那麼奸,而自己卻是麻煩精,他怎麼可能看上自己嘛?
咦!她這是在自我檢討嗎?為什麼呢?
「呃!你誤會了,其實我……不是耶。」蔚昕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怎麼可能?」卓幀幀下相信。「這麼多年來,楊先生從沒有帶別人來過,只有你。」
只帶她?蔚昕心裡揚起奇異的感受,好像受到某種期待和重視。
楊璜震什麼都沒有,他只有她,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