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慢慢想。」恕下奉陪。「我還有事,得先出門了。」他還有一堆工作等著去做,哪有閒工夫去管別人的事。
「噢!好啊。」她會慢慢想的,蔚昕聽話地點頭。
準備好即將出門的楊璜震傻眼了,她……她怎麼還坐在那裡,像個陶瓷娃娃般動也不動?
「我要出門了。」他再度提醒。
「好啊,再見!」蔚聽朝他擺擺手,並露出迷人的笑容。
可就算她的笑容再迷人,楊璜震還是很努力地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該走了?」既然她聽不懂他的意思,那他也下再客氣,直接地點出重點。
「嗄?」原來他一直遲遲沒有離去,是因為這個啊!蔚昕偷偷地吐了一下舌頭,有些靦腆。「對不起。」
她趕忙站起來,跟在他身後離開了這間小小的房子。
兩人到了門外,楊璜震看她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終究還是硬不下心腸來。
「別亂跑,外頭壞人很多,你還是回家去吧!」或許她是個和父母鬧彆扭的女孩吧,他猜。隨即從口袋摸出了一張縐巴巴的百元鈔票遞給她。「給你坐車。」
看!他真的仁至義盡了喔。
楊璜震這才騎上自己老舊的摩托車去上班。
蔚昕看了看他的背影,再握著那張看來有些髒的百元鈔票,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動。
他真是個好人,一個大好人耶!
好人?!楊璜震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而且他也沒有能力去當個好人。
唯一做了的一次,就讓他後悔莫及。
當他忙到三更半夜,拖著疲累到不行的步伐回到家,只想趴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的時候,沒想到竟然會在自家大門旁看到一團蛤成個小球般的身影。
她的小手緊緊地抱著自己,俏臉深深地埋在膝蓋中,似乎就這樣縮在那裡睡了許久。當然,不用看到臉,光看那模樣,楊璜震就能猜出她是誰。
該死的,她居然沒走?幹麼呀!賴定他了嗎?
不管她,當作沒看見,快當作沒看見吧……楊璜震告訴自己要硬起心腸。
他拿出了鑰匙打開大門,就在即將把門闔上的時候,偏偏又自作孽地多看了門邊的人兒一眼——
夏夜的晚風雖然輕柔,但是在外頭待久了難保不會感冒,尤其這個女孩看起來還一副嬌弱的模樣,她縮成一團的樣子,更是讓人不忍。
天殺的!要自殺可以,他不反對啊,但麻煩離他遠一點好下好引「你在這裡做什麼?」楊璜震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推了推她。
他本以為自己在氣極之下會一掌將人給推翻過去,誰知道自己的手掌像是有意識般,那手勁輕柔的連自己都難以相信。
迷濛中,蔚昕慢慢地睜開了眼,朝他微微一笑。「你回來了?」
帶著幾分睡意的嬌柔聲調,吳儂地貼人人的心坎,讓人渾身酥軟。可楊璜震根本來不及感受她那嬌滴滴的甜美嗓音,隨即被嚇出一身冶汗來——這個小女子像在夢遊般,身子就這樣往旁邊一倒,差點去撞牆。
「你幹麼?找死啊!」楊璜震及時地伸手扶住了她搖搖晃晃的腦袋,沒好氣地開罵。
「我……我沒有。」只是很睏嘛!
「少來,你少裝無辜、裝可憐。」我不會同情你的。哼!楊璜震睨了她一眼。
「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她無路可去啊!蔚昕將那張他給的百元鈔票拿給他。「這個錢……還給你。」
楊璜震眉心蹙起,看著那張被折成飛機的紙鈔。
「你嫌太少?」真想不到她是這種人。
「不,不是的,我不——哈瞅!」
突來的噴嚏聲,讓楊璜震瞪大眼——這個小女子是故意想害他掛上害人感冒的罪名嗎?
「走,進屋裡去說。」在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拉著她進屋裡去。
進了屋子,打開了電燈,蔚昕這才仔細地注意起這間房子來。
天啊!這……這真的可以住人嗎?
房子一打開就可以看見角落邊擺了一張床;床的旁邊是張竹籐椅和一個看來老舊的櫃子等物,其餘的就是一間小廚房和小小的浴室了——也就是說,沒有所謂的房間和客廳,它根本是一體的。
這間房子也不大,蔚昕對坪數沒什麼概念,不過這裡看來大概就跟她那間有按摩浴缸和蒸汽設備等的浴室差不多大小而已。
再看看這裡的一切,真的不是「家徒四壁」可以形容,簡直就像難民窟。真想下到這種時代居然還有這樣的房子,更不用提這是棟違章的鐵皮屋了。
「你……你住在這裡?」蔚昕很難以置信地問。
楊璜震才差點跌倒咧!這是什麼問題?「我不住這裡?難道住這裡的是你?」
「可是這裡看起來……」
「放心,這是『我』的住處。」楊璜震用力強調,讓她進屋來,並不是想要收留她,她最好別打這種如意算盤。
當然啦!這間屋子雖然很克難,但畢竟還是個可以擋風遮雨的窩,比起在外頭流浪,那實在好太多了。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還在這裡?」話終於又轉回到原點。
「我……」蔚昕看了他一眼。「對不起,我馬上就走。」
面對他氣呼呼的樣子,蔚昕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但她也很無奈。
「等等,你不會還打算繼續在我房子外『打地鋪』吧!」他嘲諷著。
蔚昕沒回答,但是一雙茫然又委屈的眼眸,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看你的樣子並不像個孤兒,怎麼?和爸媽鬧意見?那也該適可而止了吧!一楊璜震語重心長地勸道。「早點回家去,外面壞人很多。並不是人人都像他這麼好心的,尤其她嬌柔的樣子,簡直可口得像只無辜的小白冤,相信很多人都會想將她一口吞下。
蔚昕貝齒輕咬著朱唇,還是沈默下語,只是眼眶開始泛紅。
「喂!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真是不給面於,難得他一身的倦意還能掰出這番大道理來給她聽,連楊璜震都要欽佩自己了,可這個麻煩精下但下感動,還哭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