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啊,你看它自己把它們畫得就是平行的樣子啊,不信你自己拿尺過來量量看。」天兵小姐還很不知道羞愧地「教」他看。
「原來你剛才拿尺量了老半天是在量這玩意兒?」羅錫琅教書教了這幾年,從沒看過哪個天兵敢用這種爛方法做證明題。
「對啊。」
「你這個笨蛋!」又一掌!「我家的狗都知道不能用這種方法做題目!」
「老師,你家有狗!?」
羅錫琅在她眼底看到了可怕的亮光,非常、非常可怕的亮光。
「呃……是有一隻。」他後悔了,他完全不該提到狗的。
「真的嗎?那我要是去你家做數學可不可以遇到那隻狗狗啊?」曉喃高興得眼睛都笑瞇了。
「如、如果它沒出門辦事的話……」羅錫琅已經沒了理智,只是非常純粹的不想讓這個小女生碰見他的愛狗。
「呵呵呵呵……那沒關係,每天都會去嘛,總會遇得到的。」曉喃快樂地拾起被丟棄的自動鉛筆,繼續和那一大堆三角形、平行四邊形奮戰。
「你、你很喜歡狗?」羅錫琅全沒了心情,一心一意地為自家小狗請命。
「對啊,我最喜歡跟狗玩了!」
「那你都玩些什麼?」他實在很擔心她會不會算數學算到發瘋,然後把他的狗給燉來吃了。
「哎呀,老師……我玩的遊戲都是自創的嘛,沒有名字的啦!」曉喃一臉驕傲地笑開,「我才不玩那種和別人一樣的無聊遊戲咧!」
羅錫琅開始冷汗直冒,「譬如呢?」
「譬如?呃……懼高症克服術吧?」
懼高症克服術?!聽起來好像很可怕的感覺……
羅錫琅想像著自己的愛狗被一個女人吊在半空中,然後可憐又無助地在半空中久久不能動彈。
「那、那個是在幹嘛的?」
「我不會講啦,反正玩過以後你家狗狗一定會變得和從前不一樣啦!」
當然會不一樣,玩過那種慘無人道的遊戲,當然會留下陰影在它的心中啊……就好像掉了錢包以後,一定會有一陣子對錢包的存在特別敏感一樣。
他突然好不想讓她去他家了。
「那你最喜歡什麼顏色的狗?」
「黑色啊,你沒聽過一黑三黃三花四白嗎?」曉哺皺著眉頭,奇了,這邊到底是SSS性質還是SAS性質啊……
一黑二黃三花四白……她是不是想吃了他家的愛狗?
「喂!你該不會吃過狗肉吧?」
「狗肉?是吃過……」陳曉喃無奈地放下筆,「老師,你問這麼多幹嘛?到底要不要讓我算數學啊?」
「你吃過狗肉?!」羅錫琅快要崩潰了。
「對啊,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吃掉你家的狗吧?」她真服了這個男人的想像力。
「我才不是疑心病這麼重的人好不好?」他不太自然地反駁。
陳曉喃瞇著眼逼近他,「原來是怕我吃掉你家的狗啊,不會啦!我這麼喜歡小動物,怎麼可能把你的愛狗給吃了?」
「你剛剛才說過你吃狗肉。」
「老大,我拜託你……是吃『過』狗肉,不是吃狗肉,差一個字差很多的!」 陳曉喃只覺頭腦發昏。「更何況我吃的那次是被我爸騙的,吃完那一塊了以後他們才告訴我說那是狗肉,害我難過了好久。」
「喔,那沒事了,你繼續算你的數學。」安了安心,他總算有心情去做自己的事。
伸伸懶腰,陳曉喃又拿起筆向數學大惡魔挑戰。
靜默在空氣中延伸……
一聲低低的悶笑刺破了沉默。
陳曉喃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後又舒展開。
悶笑聲再度刺破安靜的氛圍。
她手中的筆停了下,然後又動了起來。
當悶笑聲第三次拿刺刀劃破沉默的氣氛時,陳曉喃再也忍不住了。
「羅、錫、琅、老、師!」
「呵呵呵……」
「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做題目啦!」陳曉喃好想扁人,難得她現在的「題感」不錯,越來越能掌握解題方向,這個可怕又可惡的傢伙卻三番兩次地打亂她的「題感」。
題感就像一個人在打撞球時,球感若是不錯就會打得特別順一樣;又像一個作家有時靈感來了,不管怎麼累也停不下來一樣。
而這些感覺在被破壞的時候,通常都會有相同的反應——想揍人!
「呵呵呵,抱歉抱歉……我在看以前學生寫給我的東西嘛……」羅錫琅雖然重複了兩次抱歉,不過聽得出來一點誠意也沒有。
「喔?什麼東西?」她好奇地湊到他旁邊看。
曉喃不看還好,一看就腦袋爆炸了……
羅錫琅的桌子上堆了三本看起來舊舊的筆記本,她認得出來,那是她送他的生日禮物!是她送他的!
「這是什麼?可以看嗎?」
「可以啊。」因為你是另一半的主人,羅錫琅偷偷在心裡加了一句。
曉喃拿起第一本,那是她在高一那年寫的,她還記得那年因為剛到一個新環境,原本就已經非常不安了,再加上高職的課程自己從來就沒有接觸過,壓力好大……常常邊想著小苦邊寫這本書,她還幫這本取名字叫——「苦水經?」
「是啊,很可愛的名字吧?那個學生說我的臉長得像一顆苦瓜。」羅錫琅無奈的樣子更添「苦相」。
陳曉喃定定地看著他,「是很像。」
「她那時候才高一,剛到一個新的環境很不能適應,她說她這本都是在向我吐苦水,所以叫苦水經。」他知之甚詳地向曉喃說明。
「適應不良啊……」她的手指留戀地翻過從前留過的痕跡。
「對啊,因為要學全新的東西,經濟、統計、會計就已經夠多了,還要學寫程序、學打字,這些東西都是沒看過的,壓力自然會大嘛……」
「的確是。」她點點頭,那時真的不太能適應高職生活沒錯。「這本看起來很舊了。」
「算算也有六、七年的歷史了,哪能不舊?」羅錫琅又拿了第二本給她,換走了苦水經。「這是第二年她寫來的,第二本就比較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