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產?才懷孕一個多月就叫待產,那不就過兩天就要生了?」
宗遙的毒舌硬得很,絕不可能因對方是老闆就留情。
「這是第一胎耶!身為準爸爸的心情你怎麼能瞭解?」東方珣的臉從原本的嚴肅、專業,轉變成溫柔而充滿了父愛的光輝。
「當然不能瞭解。」宗遙哼了一聲,他又還沒跳進愛情的墳墓,怎麼可能知道即將有個小孩的感覺。
「就是嘛,他再怎麼瞭解也是瞭解准媽媽的心情哪!」
天外飛來一句,使得有人暴怒有人爆笑。
「管縈縈──」
「噗!」孟維安十分不雅的噴出口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東方珣則是放聲大笑。
看來最有同理心和友愛的就是楚朝陽了,至少他忍住笑聲了。
「有。」她不痛不癢,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這話有什麼不妥。
「你這個小八婆──」宗遙氣得咬牙切齒,他生平最最最最……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的。
「老娘是小八婆,那你是什麼?男人婆嗎?」
管縈縈坐在桌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麗容笑得嬌艷萬分,刺得宗遙更是怒不可遏。
「不要再說我是女人了!」宗遙面露凶光,惡狠狠的拖長了聲音,他的雙手緊緊握拳,彷彿恨不得把管縈縈掐死。
「喲,不能說你是女的?」管縈縈眨眨靈動眸子,「那你就能說我是八婆?」
「好,不說你是八婆。」宗遙很爽快的答應,「你比較適合『騷婆』這個詞。」
他就是管不住的嘴賤。
「是嗎?那不說你是女的,說你是個大美人好了,反正你長得挺美的,我看要是晚上去兼差紅頂藝人的話,肯定大紅大紫!」她光是想像宗遙裝扮美艷的登台唱歌的樣子,就夠她笑得渾身亂顫、快活極了。
宗遙沒有說話,但從他抽搐的嘴角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有多想殺了管縈縈。
「你們就別玩了,現在在開會呢。」東方珣頭痛的看著他們一來一往,這兩個人只要一槓上了就很難有停歇的時候。
「對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孟維安也冷冷的瞪著那兩人,「如果你們要繼續我不反對,不過我也要跟著休息了,這樣才公平。」
「維安……」東方珣的頭更痛了,明明知道這兩個傢伙在瞎鬧讓會開不下去,他竟然也跟著湊一腳。
「你們都別鬧了,快開會才是最要緊的事。」
楚朝陽總算開口主持正義,讓東方珣好不寬慰。
「我覺得宗遙說的方法也未嘗不可行,也許因為企畫部的工作流程有問題,或是真的有人內神通外鬼,讓他們重新洗牌一次,說不定除了能抓到我們想抓的人,還可以讓他們因為工作夥伴不同而激起更強烈的火花。」楚朝陽摩挲著下巴,提出自己的意見。
「但已經和原本的夥伴建立起默契,突然要他們拆散重組,這樣一來,我們不就得花更多的成本讓他們適應對方?平時做標準化工作就已經常發生理念不合的衝突了,更何況是企畫這種創意性的工作?」管縈縈不贊同的舉手反對。「而且這樣洗牌的時效多久?等到我們抓到鬼了?抑或是重組了就再也不動了?那麼這些隱性的成本,如果搞鬼者抓不到,不就連帶的也要我們自行吸收了?」
「嗯,縈縈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東方珣點點頭,內賊原本就難防,更何況人心難測,倘若時時提防,那麼無法相信員工,又怎麼能讓員工真心為公司做事?但如果太相信人性,或許哪天公司被賣掉了他還不知道。
「所以?」宗遙挑挑眉,「也不能因此就不抓吧?」
「我認為不如我們就照縈縈講的,不要把企畫部的人員重新洗牌,表面上也不要有什麼抓鬼的反應,一來是怕打草驚蛇,二來也不會讓員工因為我們要抓鬼而覺得公司懷疑他們,反倒不好。」孟維安朝宗遙努了努下巴,「然後我們再採取宗遙的建議,讓他們都做同一個企畫案,只是仍然維持同一組別,這樣如何?」
「那倘若各組間的組員彼此都有相互聯繫呢?這不也沒辦法收到我們隔絕的效果?」東方珣質疑。
「讓他們見不到面、同時也無法聯絡不就好了?」宗遙惡毒的大笑,「把他們電話線拔掉!」
「世界上還有手機這種東西。」孟維安挑挑眉毛,很是不屑的樣子。
「那不然怎麼辦?把他們都闊起來?」宗遙瞇緊了雙眼,「把他們一間一間的分開關,然後每天下班時再像MIB一樣拿個消除記憶的玩意在他們眼前一閃……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哈!嘴巴壞也就算了,腦袋也有問題!」管縈縈生來就是為了跟宗遙鬥嘴的,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想吐槽。
「你們兩個別又來了……」東方珣快被搞瘋了,「我覺得在把企畫部的員工隔離前,我會比較傾向先把你們兩個隔離。」
「小珣珣!」管縈縈娥眉緊顰,兩汪淚水像是要滴出來似的在眼眶底打滾。「我要是被隔離了,誰來幫你處理公事?誰來幫你接電話?誰來幫你排行程?誰來坐你大腿?」
「坐大腿就不用了。」東方珣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我看光靠這樣也是行不通的,我看我們除了做同一個企畫案當作噱頭以外,同時也調查吳氏最近的活動,另一方面,我們在決議的時候,也要完全的保密,這樣就算員工們有所聯繫,也不知道到底高層決定推動的是哪一個案子,或許這樣就能在不驚動大家的情況下,同時又能達到我們的目的。」楚朝陽不著痕跡的把話題拉回他們真正該談論的地方。
「那就試試看囉。」縈縈輕笑,不置可否的聳肩。
「我贊成!」孟維安愉快的伸懶腰,老天,他在這裡已經坐了太久,再坐下去他會暴斃身亡。
「假如沒效怎麼辦?」
「宗遙,你幹嘛每次都潑人家冷水?」孟維安痛苦的皺起臉,「你總得給朝陽一次機會,不去試試怎麼知道他的方法有沒有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