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了嗎?」旋身過後,她回到他的懷裡,輕啟芳唇問道。
他們的身體隨著音樂節拍扭動,他將她旋出去、拉回來,拍子和時間算得分秒不差,只是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是抱著一個會動,但靈魂已經脫離肉體的身子在跳舞。
「相當明顯。」他苦笑。
「沒有嘗過感情的人,不可能有感同身受的情感存在,再怎麼揣摩,頂多也只是像罷了,那不是真的。」
一曲終了,他們精湛的舞技博得眾人的讚賞,她眼裡的明媚光彩依舊,但看不出悲喜。
「我請你喝一杯,算是謝謝你答應我的邀舞。」
走到場邊,男人著急的開口邀請,他看見她意欲離開的表情。
管縈縈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呵,女人在三分醉的時候最美,我可不想破壞我最美的時候,下次再讓你請吧。」
男人看著她從容離開的身影,卻對她說下次再讓他請客的說法感到懷疑,她所謂的下次,應該是沒下次了吧。
他突然想到某部電影裡的台詞,很適合他印象裡的她,內容大約是這樣的……
有一種蝴蝶,它只會向前飛,不管沿途的花多美、花蜜多豐沛,它都不會為任何一朵花停留,也不會在同一朵花上采第二次蜜。
※ ※ ※
女人在某些時候會比平常更顯得容光煥發,但相對的,在某些時候則會比平常看來還要憔悴,尤其是失眠後的隔天清晨,發現自己的生理期來的時候,更別提每到生理期就會痛到幾乎快暈倒的情況了。
管縈縈小姐正好符合上述的每一項要件。
昨夜回家後,她異常的興奮,即使泡了個能讓人放鬆的薰衣草澡,但還是久久無法入睡,索性就坐在陽台上的貴妃椅仰望星空,直到天際出現了微微亮光,她才睡著。沒多久,就被下身異樣的感覺驚醒,鮮血染紅了她的底褲,也讓她一整天的情緒從不爽開始。
很痛!很不爽!
管縈縈蒼白著臉,難得臭著一張小臉坐在電腦前飛快的敲打鍵盤。
宗遙幸災樂禍的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我們美艷的小八婆今天怎麼臭著一張小臉呢?敢情是跟大姨媽吵架了嗎?」
管縈縈根本就不想理他,逕自敲著字,而且越敲手指的動作越僵硬。
「哎喲,生理痛就別勉強嘛,大不了請一天病假專心在床上打滾,也好過來這裡又痛又難忍啊。唉!這種病假只有你們女人能請,我們這種『不會痛的』啊,也沒辦法找機會休息一整天呢!」宗遙的好心,永遠藏在嘴賤的背後。
「是啊,我到現在還沒看過哪個女人沒這種困擾的,你是第一個。」她冷笑,反唇相稽。
她不是沒看過哪個女性同胞沒生理痛,而是故意把宗遙比做女人,乘機戳戳他老愛佔別人便宜的嘴。
「別拿我跟女人比!」他果真生氣了,臭著一張臉快步飆回辦公室。
男人都是這樣,一個進去,一個又出來。管縈縈默默看著楚朝陽拿著卷宗走出來,那個樣子擺明就是要來找她的。
因為他總是在有求於人的時候,會露出最熱忱、最燦爛的微笑,可惜的是,今天管大小姐身體和心理都很不爽,他的微笑讓她感到刺眼,而且是非常刺眼。
「縈縈……」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她一口打斷。「別來吵我。」
她的聲音冷到幾乎凍僵他。
楚朝陽無辜的被她當炮灰轟,他小心翼翼的端詳她的臉色。「你……你身體不舒服啊?」
「對!我很痛!你最好不要靠近我!」她把怒火全都發洩在他身上。
「你很痛?」他吃了一驚。「哪裡痛?怎麼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不好。」管縈縈用力皺皺小臉。「你最好快滾喔,不然老娘就讓你後悔在這裡多待半秒鐘!」
「你先告訴我哪裡痛、為什麼痛?我才要走。」他認真的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蛋。
「快──滾──」她咬牙切齒的從齒縫裡進出這兩個字。
他看著她,乾脆一屁股坐在她的辦公桌上,俯視著坐在椅上怒目相向的她。
「你再不滾……我就讓你後悔!」管縈縈狠瞇杏眸,一邊撂下狠話。
「縈縈,你別這樣嘛,我擔心你啊,快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我帶你去看醫生,看完醫生就不會痛了。」楚朝陽就像對待受傷的寵物般有耐性。
她冷笑數聲,倏地,往楚朝陽大腿一趴,張口狠咬他腿肉。
「唔!」他吃痛,渾身一震。
「縈縈,別咬了。」他拍拍她的背。
感覺腿上被牙齒咬住的力道漸漸消退,楚朝陽愛憐的摸摸她的頭,和她柔柔長長的細發。
趴伏在腿上的可人兒一點動靜也沒,乖馴的任他愛撫,楚朝陽看著她,一股幸福安定的滿足從心頭湧上。
啊,不能因為自己的滿足感讓她繼續承受痛楚,他軟聲對她輕喃,「縈縈,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她沒有回應。
「縈縈、縈縈?」他再度喚她,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他連忙將她扶起身。
管縈縈根本就是痛暈了,才乖得像小貓似的他叫她別咬她就沒咬。
楚朝陽心一緊,一把抱起她,往宗遙辦公室衝去。
「宗遙,我帶縈縈去看醫生,珣如果回來你幫我跟他講一聲。」
他急急忙忙的就要抱著管縈縈離開,卻被宗遙喊停了腳步。
「喂,你幹嘛?」他皺眉看著楚朝陽。
「縈縈昏倒了,我要送她去看醫生。」楚朝陽的焦急寫在臉上,像是恨不得醫院就在樓下似的。
「不用啦,你把她抱到樓上休息室就好了。」宗遙吃吃的笑了幾聲。
寒武館的建構這些年來或多或少都有改建,最明顯的是他們幾個人的辦公室,從前是用來招待外賓或是舉辦大型活動用的。但不變的是主子和執事們休憩的休息室,仍然佔據了寒武館的二到五層。
「宗遙,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縈縈已經痛得暈過去了。」他憂心忡忡看著她嬌弱的容顏,像是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就會像朵嫩花在他手心裡凋零似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