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蝶先是怯怯地瞄了他一眼,瞧見他鼓勵的眼神後,舔了一下,小臉瞬間點上光彩,「是花蜜!」就如凝雪姊姊送她的百花楓糖一樣好吃。
原振風將桌上的小瓶子塞入她的手裡,「這是我娘要我拿給你甜甜嘴,她說姑娘家不愛苦藥,她由江南帶來的花蜜,割愛分了點給你。」
娘也真是的,以前若偷沾點來吃,就被她念到臭頭,卻對初次見面的戲蝶特別關心,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好。偏心!
向來容易分心的戲蝶,見手上有那麼好吃的東西,早忘了原振風無禮的行為,蒼白的容顏對他嬌柔微笑,「你娘親真是個好人。」
這是自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著她的笑容。嬌麗動人的笑顏牽動原振風百轉柔情,他不自覺放柔了心,感到愉快。
「不氣了?」他問。
「便宜都佔了,再氣有何用。」她現在的心思全轉至那瓶甜美的花蜜。
原振風確定她不氣了,便緩聲問:「宮裡你有床不睡,昨晚三更半夜潛入我家做什麼?還教刀氣傷到你初癒的傷口。」若不是戲蝶溜進他家,她肩上的舊傷也不會因而裂開。
提起這個,她就有氣。
「還不是你偷拿人家的東西。」她氣鼓鼓地朝他伸出右手,攤開掌。「快把小冊子還我啦!」要不是為了拿回娘的遺物,她會受傷嗎?
「就為這本小冊子!」他由懷中取出小冊子。「可是我尚未看完,等我看完後,自當物歸原主。」
戲蝶瞧見,不顧傷口連忙下床,哪知腳才一沾地,她被左腳上的疼病痛得輕呼一聲,好在原振風及時扶住她,不然她可要跌坐在地。
他扶她到床邊,「你腳踩扭傷,不能隨意走動。」
「扭傷了?」
原振風瞧她一臉錯愕,便告知她原因,「與我交手那一夜,你不小心失足跌落屋頂。但你放心,經過大夫診斷後,腳沒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我怎麼回去?太后若發現我不見會急於找我的,到時我的秘密鐵定會被人知曉。」她急躁無措地咬起手指,無法想像被人知道真相後的慘況。
「別咬手指!」原振風拿下她的小手,「自你受傷後,我曾進宮一趟,覲見太后。」
她不敢相信地瞠大杏眼,頗為緊張地揪住他的衣襟,發顫問:「你跟太后了些什麼?」他該不會向太后告密,說他所抓到的女飛賊其實就是戲蝶郡主吧!
見她神色慌亂的模樣,原振風得意地笑出聲,沒回答她的問題。
「我在問你話,還不快說!」戲蝶又氣又急,眼淚幾乎快放出來。
他小心地拿開她緊揪著他衣襟的小手,壓住她的身子躺於床上。
「我向太后稟報,昨夜有一位大膽的偷兒偷溜到我家屋頂上,與那偷兒大打一場後,那偷兒……」
說到這裡,他便停住口。
話聽及此,戲蝶已經面無血色,心想太后外婆已曉得她會武功這回事。
「那賊兒受傷後……」
「別說了!」她心中一躁,氣沖沖地推開他。「感謝你的多嘴,讓大家曉得堂堂一位郡主是名女飛賊,如今我動也動不了,你大可押我去衙門。」話完,她小臉一撇,負氣地不看他。
原振風微微揚眉,對她活潑生動的表情感到有趣。
他伸手扳正她的小臉,凝視她的眼,「別氣,你的傷還沒好,況且我話還沒說完。」
戲蝶看他就有氣,乾脆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淨。
他不再逗她,一口氣將剩下的話說完,「那偷兒挨了我一刀,我恰巧由他手中救出一名女子,而那女子竟是戲蝶郡主。」
她聞言,瞬間張開眼。
「你這麼跟外婆說的?」吃過他多次虧,她當然懷疑他話裡的可信度。
「嗯,太后還要我好好照顧你,直到宮中派人接你回去。」
太后囑咐完後,她老人家嘴邊那抹曬然的笑意,現在再想起,他總覺得其中必有陰謀。
可能是他多疑了,讓戲蝶住幾天,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
原振風這麼安慰自己,不安感隨之散去。
戲蝶狐疑地覷了他一眼,還是不怎麼敢相信他的話。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能幫的到此為止。」他將小冊子還給她,淡淡再道:「待你回宮後,你我之間不再有任何瓜葛。」
他急於擺脫她的用語讓戲蝶氣惱不已,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得受他三番兩次的戲弄。
哼,回宮後,她一定不要再跟這頭色狼見面!
她將小冊子收妥於枕頭下,挪好枕頭,「喂,我要休息了。」趕人的意味非常明顯。
「哪有客人趕主人走的道理,況且這是我的房間,我愛待多久就待多久。」
「你明知道我受了傷,還要……」她頓時拔高音調,「害我受傷,你還故意刁難我?」
為什麼她非得與他共處一室?
「要我離開可以,先告訴我那把鳳飛劍是誰的?又是誰教你九轉劍法?」原振風問出他極想知道的問題。
戲蝶臉色微變,閉口不說。
瞧她倔強的樣子,不用點方法她是不會開口的。
他心思一轉,挑挑眉斜睨她,「近日京城各大藥材行名貴藥材被人偷成一空,肯定是你所為嘍!你堂堂一名郡主,要什麼就有什麼,竟做出這般有辱皇室的行為。」
她鳳戲蝶這輩子最恨被別人無故冤枉,她氣得渾身發顫,大聲反駁,「你用哪只眼看到我偷東西,我無病無痛何必偷藥材,要不是為了逮住西門鈺這名叛徒,我也不會挨這個傷,更不會躺在這裡受你消遣。」
「誰是西門鈺?」
「她是我師叔。」
「為何要偷京城內的藥鋪?」
「她身受西域劇毒需以珍貴藥材才可續命。」
近日京城所失竊的藥材不是天山雪蓮,就是百年人參,個個價值連城,不比進貢入宮的藥材來得差。
看來,她所言為真!
「你師叔來京城有多久了?」他追問。
原振風接連不斷的發問,讓戲蝶愈來愈不耐煩,「我怎麼知道她來京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