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原家,目的為何?不怕原振風抓你治罪!」她雙手斂後,不動表情地偷偷握緊發疼的掌心。
這人功夫不弱,看來她很小心應付才行。
黑衣人哼了一聲,單手擊向她,她擊掌化解他的八分力道,旋腿攻他下盤。
黑衣人隨手抄起一枝枯枝,凌厲的攻向她,戲蝶閃身巧妙躲過,順手取下半枯的柳條,運動真氣舞動軟骨柳枝作為武器。
兩人皆以樹枝為武器,黑衣人揮動枝急速無比,宛如手執上好兵器;她手握柳枝,借力使力讓柳條化為手上的軟劍,剛柔並濟地化去對方的攻勢。
兩抹交手的身影又快又急,令人眼花撩亂。
黑衣人突然提掌直劈她的心口,她單手持柳條如軟繩的纏上他的手臂,迎上對方的眼瞳時,心頭一驚,鬆了手。
是他!
黑衣人因她突然鬆了力道,只能急急收回七成力,其他力道便隨著掌風落上她的肩頭,令她承受不住地重重跌坐在地。
分明就是原振風嘛!
戲蝶揉著發疼的左肩頭站了起來,虎虎生風走向黑衣人,用力扯下他的面罩。
「果然是你!」她氣得咬牙將面罩甩到一旁。「原振風,你好樣的,傷好了就騙我出來試試身手,非得讓我再度躺在床上你才開心!」害她以為有飛天大盜潛進來。
「沒事吧?」他關心地跟在她身後,剛才那一掌雖輕,但被打中也會有瘀傷。
她倏然停步轉過身,「怎麼會沒事!」她負氣地踹了他一腳,掉頭就走。
她下手力道挺大的,他顧不得痛,連忙躍身擋在她面前,阻止她繼續向前。
「麻煩讓讓,我要回房睡覺。」戲蝶橫眉豎眼,一臉不悅。
原振風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她,生怕這一讓路,他們就此形同陌路。
「這幾日,為何見到我就走?還有,咱們的婚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她的眼眸不自在地瞟看別處,吞吞吐吐道:「我……還在考慮當中,別……逼我。」
「戲蝶!」他陰鬱的神情擺明不接受她的說詞。
「我好想睡覺喔。」她打了個哈欠,想藉以逃開曖昧的氣氛。
原振風因她躲避的行為與語氣氣得額上青筋浮現,趁她不注意點住的穴,抱著她躍上屋頂。
「你想做什麼?」她緊張地問。
「唯有這樣你才不會逃走。「他抑鬱不快地皺起眉頭。「再過兩天你就要回宮,我的時間有限啊!」
見他煩惱的模樣,戲蝶不由得想起朱凝雪對她所說的話。
她覷了他一眼,細聲問:「練武的男人在情感表達上會笨拙點,是嗎?」
「我聽不到,你可不可以說大聲點!」他心煩關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口氣不甚佳。
戲蝶低垂小臉,吶吶續道:「嫁了人,丈夫容許我到處遊山玩水,允我練劍嗎?」白淨的小臉飄上淡淡的紅霞。
原振風總算聽清楚她在什麼了,抓回神連忙回答,「我會陪著妻子四處玩樂,更樂意陪她習武、充實生活。」
「是嗎?你真的願意讓妻子拋頭露面。」她很認真地看著他。
急切的求證語氣讓他神情緩和,「我確定會娶名好動的郡主為妻,有趣生動的日子才能讓那只粉蝶充滿活力、繞著我翩翩飛舞。」
戲蝶心甜意亂,俏臉紅通通,「別對我動手動腳,快解開入家的穴道。」
「你不逃?」他揚揚眉。
她點點頭,於是他爽快地放下她坐於屋頂,並解開她身上的穴道。
戲蝶伸展一下手腳,抱膝仰望天上的月。「奶娘隱居在泰山上栽花種果,與師丈偶爾吵吵嘴、比比武,不時兩人攜手同遊山川綠野,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想起奶娘,她甜甜一笑。「奶娘定時會托人送信給我,師丈繪了幾幅泰山四季風景畫送我,那幻境般的山嵐美景及思念情緒,令我在十五歲那年的夏天偷偷溜出宮來到泰山,才曉得神偷門竟隱於深山飛瀑後方!」
這是她第一次道出她師父居在何處。
「後來呢?」他問。
「住了一晚後,隔日就師兄拎回宮。」想起上官無敵,她氣得扁嘴:「師兄和你一樣,老愛逗我玩。」
「師兄?」她以前就曾說過她有位師兄!
「師丈還自作主張要湊合我們兩人呢!」她脫口而出。
聽她這麼說,他心一驚,看來他得小心提防她的師兄來搶人。
「其實師兄待我很好,我只把他當成大哥,而且若師丈有湊合,頭一位反對的就是師兄。」師兄心有所屬,她在他的心中只是個小妹子。
原振風聞言放心了,他不必擔心有人來搶他的小蝶。
戲蝶側臉看向他,「我說這麼多,你懂其中的意思嗎?」
「你師兄待你好,關於這點我不會吃醋;你愛無拘無束的生活,難為你在宮裡生活了二十年。」他憐愛地拍拍她的嫩頰。「再給你些日子,好好考慮我這個人好不好?」
「可是兩天後,我就得回宮,我怕你等不到回應。」
「我可以潛進宮。」
她瞠大雙眼,「不要!讓人抓到可是要殺頭的。」宮中守備森嚴,況且後宮又嚴禁一般男子進入。
「對我而言,這值得。」
戲蝶感動地眨去盈滿水霧的秋瞳,「幹嘛對人家那麼好!討厭,害人家……想哭。」她從來沒有遇上肯為她付出性命的男子。
「知道我對你好,就得好好把握!」原振風以袖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咱們明天到牧地找千里玩,好不好?」
她欣喜地點頭。
嬌柔甜美的模樣令原振風敞開心,任兩人之間流動著的奇異情愫滑進了心底,他托起她的後腦,傾身輕柔無比地吻上她……
許久後,他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柔軟香郁的紅唇。
戲蝶神情愣然,美好與親密的吻,令她初嘗備受珍惜的甜蜜。
「別發呆,該回去睡覺了。」他捏捏她的俏鼻。
她自言自語地扳著手指,「第五次了。」
「什麼第五次了?」他不解地問。
她小臉燒紅,跺了跺腳,「你……吻了人家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