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聲、他的怨恨撼動天綱,正邪兩氣正面相對,氣流翻
湧如浪。
洞內吹起詭譎的風,六盞火光因風勢隨之搖晃,洞裡忽明忽暗。
茹芯屈指一算,神色大變,仰首盯緊頂上盤轉的兩道極端之氣,宛若紫龍與黑龍扑打較勁,她無能為力只能這麼般瞧著,腦海突地掠過一對男女身影,是方才夢境裡的夫妻,莫名的熟悉感令她表情茫然。
她想起來了,元末明初時她曾嫁給一名與她同是精通命理勘興的男子,兩人經過千辛萬苦才在一起;雖然因為逆天成為夫婦而令兩人折壽,但他們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並不後悔。
茹芯望著段.臨郡與她前世丈夫的身影相合為一時,方寸大動、眼眶內儘是水氣。
原來,她夢裡那位朦朧男子是她前世的夫君啊!
他們沒有違背前世許下的諾言,這一世再度結為夫婦!
天意安排,於是他們將陣法與風水局傳給阿基,又讓她這一世陰錯陽差地成為他的徒孫;莫非他們前世繪製的風水局,要他們轉世來守護?!
電光石火間,沈富海出掌襲向段臨郡與司徒滅日,為名為利為權,令他無所顧忌地出招,一心一意只想掃除眼前所有的障礙,取得他汲汲營營想要的東西。
為達目的,他已經付出太多,現今只有風水寶地能助他完成霸業。
沈富海不顧一切的攻勢使兩人節節敗退,連向來以武藝自傲的司徒滅日,也因為顧慮若一不注意會碰損洞裡所佈的風水局,是以小心翼翼,難以全力應戰。
「阿郡!」段臨郡胸口被擊中一掌教茹芯驚惶失色。她想爬起身,但腳底的傷痛教她力不從心,只能無奈地倚在金柱旁焦急凝視他。
段臨郡回首給她一抹微笑,專心對付行為幾近瘋狂的沈富海。
此時,趁司徒滅日與段臨郡一個不注意,使沈富海捉緊機會使出十足掌力,承受不住的他們陡地往後退,狠狠地撞至巖壁,猛大的撞擊使巖壁落下些許土石。
「我說過,憑你們倆是鬥不過我的。」沈富海得意揚笑.
愛乾淨的他一有空就順理頭髮,女兒家的姿態十足教人倒胃口。
「你們沒事吧?」太子與石禾謙受了傷,狼狽地扶起已受重傷的兩人。
為什麼他們四個男人就是打不過沈富海?!難道天意安排大明江山將落人這老太監手裡?
突然,龍冬晴心生一計,神態從容地來到茹芯身旁。
「你可知道要成為風水寶地的擁有者,得需做什麼事嗎?」她語氣平淡,無畏無懼地看著沈富海。
茹芯抬臉瞧著龍冬晴,目光透著不明白的訊息,卻意外發現她眼底轉動著慧黠的光芒。
冬晴姊姊想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沈富海心有防備地問。
「你曉得我們為何不踏進四柱之內?」
她故弄玄虛的問法與表情挑起他的好奇。
「為什麼?」
「唯有真命天子才能踏進金柱圍起的範圍內,像我們這般市井小民何德何能能踏進裡頭,唉!」
真命天子四個字令沈富海眼底浮上異樣的光彩,目光盯緊金柱內那道閃耀亮光的泉源。
是,他想當一朝天子,這是他一生最大的目標。
權勢慾望降低他的警覺心,舉步朝它前進。
龍冬晴突地伸手阻止。「別看它平凡無奇,裡頭可是藏有玄機的。」
「什麼玄機?」他急切地問。
「閣下應該曉得我是百器手,鮮少有機關能難得倒我。」她美眸閃著嚴厲光芒,換上談判的語氣,「若要我幫閣下解開裡頭的機關,閣下得答應我,事成後絕對不為難在場其他人,可以嗎?」
「好,我沈富海若違此誓,願遭五雷轟頂。」
眾人無不帶著懷疑的神色望著龍冬晴,其中以茹芯的疑惑最為深,四柱圍起來的泉源哪有機關?!
突地,她發現龍冬晴指間內閃動著銀光,定眼細瞧是根銀針!
「好,你過來點,我告訴你如何破解其中機關,畢竟這種秘密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她引誘他掉入她的圈套裡。
沈富海低估眼前小女子的能耐,無所備地朝她走近。
「冬晴!」石禾謙瞧清妻子心頭盤算的主意.非常擔心她拿自個的性命做賭注,他可不想當鰥夫啊。
她回給丈夫一抹微笑後,急得答案的沈富海已來到她面前。
他目光直盯金碧輝煌的風水源頭,「快!」
「冬晴姊姊,這事不得對大惡人道的。」茹芯突然跑過來神情激動地說道。
亦明白一切的她怕老奸巨猾的沈富海不易信人,乾脆陪龍冬晴演起戲來,看能不能一舉擒賊,保住風水寶地。
一個巴掌猛地甩上茹芯的臉,使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五指紅印清清楚楚印在她芳頰上。
「賤丫頭,兩回派人都要不了你的命,讓你苟活至今算是你的好運,還敢多嘴!」沈富海火大地責罵,此時他的整顆心全在如何稱王稱帝,便急切地接近龍冬晴。「快告訴我,如何安然進入風水局裡?」
「辦法是——」龍冬晴靠近他一步,手極緩地伸到他頸後,細如牛毛的銀針準確扎入他後腦勺的風池穴。「送閣下歸天。」
沈富海察覺中計,驚駭地退開,摸摸後腦欲拔出針。但為時已晚,針已人穴,他憤然朝龍冬晴擊出一掌,她眼尖側過身,卻仍被擊中跌落在地。
「你這臭娘們!我——」他突然雙手抱頭,表情痛苦萬分,十指猛扯頭皮,模樣十分駭人。
龍冬晴與茹芯兩人相扶站穩身,四位受傷男子連快挨近她們身旁。
「冬晴姊姊,這是怎樣回事?」
龍冬晴向茹芯解釋,「那根針是初月給我防身用的,針端塗有鶴頂紅,要不是非不得已我也不會使用它。」
頭痛欲裂、披頭散髮的沈富海,痛恨地瞧著面前的男女,目光再移至泉源,平生的夢想近在咫尺,卻構不到!
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他舉步維艱地朝泉源向走,只想親手觸碰他多年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