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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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你怎麼又吐了,我……我……我就剩這件衣服了。」褚追雲一臉委屈,慢慢把沾滿穢物的上衣脫了!

  他赤著上身,到外頭打了盆水,摸摸水溫,躊躇了會兒,實在太冷了!

  他添些柴,重新燒火,等著水熱的同時,進屋去把穢物擦洗乾淨。「這世上就是這麼回事,清醒的總是比較吃虧。不過上次是我昏倒,這次是你醉死.咱們也算是扯平了。」

  他收起地上那件髒污的長衫,一時怔忡住。「可惜了這件衣服,是你特地拿給我的哪!」他說著,語氣輕柔。

  忙和了半天,水也熱了,他把熱水端進來,揉揉毛巾,小心翼翼地幫元月擦著臉,嘴角激揚。「你也有這樣的表情啊?」他凝視著她,眼神深切溫柔。

  元月熟睡著,恬靜安詳宛如嬰孩。

  轉開依戀的目光,他重新擰乾毛巾,輕輕武去她衣上的穢物,他低聲細語:「我還以為你是個不會哭的人,原來你也有淚的。其實沒關係啦,師父不在,你還有徒弟嘛!徒弟也會照顧你的。」

  擦得差不多了,他推門出去倒水,夜風吹來清冷,可盆裡的水還是溫的。

  第五章

  元月好不容易才醒來,她想撐起身子,可沒什麼力氣,又滑了下來。「好難過喔!」頭莫名地漲痛,胃也悶悶地難受。

  她張大眼睛盯著天花板。「不對……」有件事不大對,是天花板嗎?

  搔搔頭,她再度起身。「不對!」這房間不是她的,那是誰的呢?

  視線掃了一遍,停在一副文房四寶前面。「是褚追雲的房間!」

  她從不用筆墨紙硯的,那東西只有褚追雲會用。

  她記得清清楚楚地,那天她和褚追雲從城裡的藥鋪回來時,褚追雲在路上買來的。那時她還笑過褚追雲,在她的訓練下,累都將他累死了,哪來的力氣讓他琴棋書畫的?

  嗯!那是……她定睛看著,一疊白紙中,真有張是畫過的。

  不可能吧?她很自然地走過去,抽出那張紙,攤開來看著——

  不會吧?她用力地眨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畫中一名神采奕奕、英氣勃發的女子正舞弄著劍,畫者墨跡飽滿酣暢,筆觸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揮灑開女子恣意暢快、豪放不羈的劍勢,灑脫矯通勁的姿態,躍然紙上。

  教她吃驚的,不是褚追雲的才情,而是畫中女子的形貌……她是不懂看畫,可她不會看不出來,那女子就是……

  「熱水打來了,你洗把臉吧!」褚追雲打著赤膊,端了盆水進來。

  「啊!」一眼瞧見元月拿著那張畫,褚追雲立時搶下。

  「你做什麼?」

  「這幅畫……你……」元月訥訥地問。

  「這……你別誤會……」沒想到會讓她發現,褚追雲尷尬得接不出話。

  其實,他原也沒打算畫她的,誰知鬼使神差似的,筆鋒暢快淋漓地揮灑,人物的形貌在不受控制的情況下,竟變成她!

  不知為什麼,遇上她之後,很多事都亂了調,背離他本來的想像。

  他明明就是討厭練武的,可不知不覺中,卻被她練劍的樣態給吸引住。

  她劍術高妙,已臻至心隨意動,人劍合一的境地。恢弘肆大的劍勢,一如她豪狂率放的性格。靈劍出手時,盤旋起伏中變化無窮,劍招虛實交錯,剛柔並濟,粗中帶細,偶見細膩纏綿之態,卻無糾葛不清之弊。

  他爹的劍法也稱得上精妙絕倫,可他從不貪看的。

  因為吸引他的不是她的劍法,而是她的眼神,劍在手中時,黑亮的瞳眸裡光華流動,乾淨澄澈中沒有一絲雜念。

  他爹好武,談起武術時,也是這般熱切灼亮,可他們倆的眼神,就是不同。他說不上來是什麼差別,可他清楚地知道,元月的神采不斷地感染著他,讓他無法如以往一樣討厭練武。

  「你……是端水來讓我洗的嗎?」元月開口,打破梗在兩人中的沉默。

  「啊?」褚追雲先是一愣,而後才恢復反應。「是啊!」本能把畫藏在後頭。

  「謝謝。」元月端過水盆,探探水溫竟呆了半晌。

  「怎麼?水冷了嗎?」褚追雲關心地問。」

  「不是。」元月搖頭笑著,揉了一下毛巾。「其實你不用這麼費心的,平常我都是洗冷水。」水熱熱溫濕的,和褚追雲今天給她的感覺一樣,不太習慣,可又窩得心頭暖熱。

  「也沒什麼費心啦,不過是順手而已。你慢慢洗,我先到外頭去。」褚追雲抓著畫,不知放在哪兒好,索性趁轉身時,揣在懷中。

  元月低頭擦著臉。「褚連雲!」

  「啊——什麼事?」。沒想到元月會忽然叫住他,他回頭看著,元月還在洗臉。

  她嘴上含糊不清地說著:「你那張畫,挺好看的。」

  「啊?」有些出乎意外。「謝謝。」沒想到她會稱讚他,褚追雲不自覺地摸著懷中那張畫。

  元月抹好臉,正拭著手。「給我好嗎?」梳洗一下,感覺清醒多了。

  「什麼?」褚追雲還反應不過來,呆呆元月停下動作看著他。「那張畫給我好嗎?」

  「喔。」他的嘴終於合上。「好啊,你高興就好。」沒想到她會喜歡。

  「謝了!」元月柔然一笑。「不過以後別再畫畫了,那太耗神了,把時間心力挪來學武多好。」

  「再說吧——」褚追雲丟了個笑容給元月,轉頭朝外走。

  「我去弄早飯了。」

  「早飯?」元月叫了出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褚追雲回頭瞠大眼睛。「辰時了,姑娘。你不會從昨晚醉到現在還沒清醒吧?」難怪她會稱讚他,還要走了那幅畫,敢情是人根本沒醒,害他方纔還以為——她也會欣賞他呢!

  元月馬上糾正他。「什麼姑娘!叫『師父』。」她總認為只有師徒才會兩人生活在一起。

  她皺緊眉頭。「昨晚?喝醉?怪不得我頭漲得發疼。該死的褚追雲,昨夜你拿的是什麼酒啊?我從來沒醉過,怎麼可能真讓你灌醉。」記憶慢慢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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