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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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韓似水娓娓地道出過往。

  她本來是富商愛女、掌上明珠,奈何蒼天作弄,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後,她被賣入高官府中,為人婢女,伺候官家千金。三十四年前,體弱的十七皇子,忽傳病危消息,皇帝下召為皇子選妃沖喜。

  高官之女,被選為妃,其父母不忍見女青春深埋,乃央韓似水代嫁。韓似水苦於人情,迫於無奈,只好從命。嫁入王府後,蒙天憐見,皇子略見起色,夫妻尚稱和睦。唯皇子委實多病,不堪刺激,故未曾圓房。

  一日,冷皇過府探病,初見韓似水驚為天人,遂生色心,惡起歹念。他偽作慈善,幾番探病,卸下韓似水防備之心。某夜,邀韓似水晚膳,佯裝醉酒,乘機欺凌。韓似水膽弱,暗自飲泣,不敢聲張。

  幾次萌生死意,只皇子待她情深意重,她不忍先皇子而去,故忍辱偷生。本欲待皇子死後同殉,豈知皇子不久之後,果真亡故,但她腹內珠胎已結三月。

  韓似水頓失主意,茫茫無措,渾渾噩噩。初時,冷皇還要藉故一親芳澤,遂行淫慾。幾次,韓似水或是抵死不從,或是哭泣低啜,或是行屍走肉。此時韓似水已是大腹便便、蓬頭垢面,弄得冷皇覺得無趣,便斷了來往之意。

  日復一日,竟已到待產之時。兒子出生後,她一心以為天要絕她,叫她生不得、死不能,憤恨之餘,她生子取名為玦。可畢竟骨肉連心,兼以冷玦生得伶俐討喜,逐漸讓韓似水恢復母性。藉著兒子,她終於重拾歡顏。往後日子,深居簡出,倒也安適自在。

  只可惜她多受命運擺弄,冷玦八歲那年,她因故參與大典,艷驚四座,聲名播傳,眾人方記起還有十七王妃。冷皇聞言,又起色心。

  藉探孫之名,他夜宿王府。再見韓似水,風姿綽約卻又靈性未失,叫他既驚且喜,色自心中起,惡從膽邊生。是夜,他遁入韓似水房間,要求合歡;韓似水自是不從,他便揚言,要將冷玦帶離她身邊。

  往後幾次,終於引得王府內流言四起,也叫冷玦撞見。韓似水不知冷玦是否知曉此事,只是冷玦逐漸與她疏離,她心中隱約瞭然。為此,她數日不食,懨懨然,了無生趣。

  冷皇過府見她,昔日紅妝玉顏,今日面黃肌瘦,心中自是不喜,又加之冷玦每每見他,藏恨含仇,他也就不愛過府。

  或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冷皇莫名暴斃而亡。

  「這畜生是死了,可我呢!我活得好苦……」韓似水面上一片冷濕。

  「娘!是孩兒的錯,讓您受了這些委屈……」

  「不!是娘不好。」韓似水堵住他的嘴。「娘若早些自我了斷,也不會拖累你一輩子懷藏著這樣的仇恨。」

  「不是的,該死的不是娘,是那畜生,還有……我。」俊眉糾鎖成結。「若我不出世,也可讓娘免去許多煩憂。」那自責,不是言語能夠道盡的。

  「別這麼說,玦兒出世,娘才重生的。」韓似水柔聲道。

  「娘!」再也抑不住了,冷玦失聲痛哭。

  這是他生平第二次這般失態大哭。

  第一次,是他八歲那年……***

  那天過後,冷玦讓冷靜請了幾位手腳俐落的丫鬟入府。這些丫鬟的工作,便是服侍韓似水和程暖晴,還有待產的小翡。這偌大的轉變,冷府上下沒幾個人搞得清楚。

  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和旁人論道,除了程暖晴之外。

  「晴兒。」這幾天,他從韓似水的住處出來之後,就會直接去探看程暖晴。

  「王爺!」照顧程暖晴的婢女小玉,向他跪安。

  「下去吧。」冷玦隨意勾扯了個笑容,竟教小玉看得癡迷。

  「是。」小玉起身,心裡對程暖晴諸多欣羨。

  她服侍程暖晴不過兩天,已可以感受到王爺深切的情意。

  「小玉啊!」程暖晴喚住她。「妳等會兒把桌上那籃子糕餅拿給冷三,叫他分給廚房的人吃。」

  「喔!」小玉領命,拿了籃子就出去。

  「妳該不會想點鴛鴦譜了吧!」冷玦竊笑,步到她身邊。

  「王爺,你不覺得小玉和小三滿適合的。」程暖晴轉了轉水靈的瞳眸。

  她意圖下床,叫冷玦擋住。「別下來。」

  「不下來,好無聊呢!」程暖晴嘟嚷一下,還是沒有拂逆冷玦的好意。「王爺,說真的。你瞧,冷三和小玉如何?」

  「可以吧!」這對他而言無所謂。

  「王爺,如果小玉許給小三,你會不會捨不得?」她的話,透著酸味。

  「那是妳的丫頭,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俊眉挑揚。

  程暖晴小嘴噘翹。「什麼我的丫頭,我看她的心是向你的,每次你一笑,她都失了魂似的。」其實,其實,她就是小小的吃醋了嘛!

  他無奈一笑。「妳說的,像我勾引她似的。」天地良心,現在叫他說出小玉的模樣,他都還說不清楚的。

  她斂眉指控。「我覺得你有一點點……」兩手指比出一點距離。「勾引她。以前,你見了我,也不是每次都會笑的。」

  冷玦失笑。「晴兒,妳吃醋了。」笑聲在屋內迴盪。

  「我……」程暖晴臉上彤光流動。「一點點啦!」她細聲咕噥。

  冷玦故意板起面孔。「好吧!她害妳吃醋,我把她趕走好了。」

  「不成!不成!」程暖晴急道,瞟見他嘴角噙笑,她眉頭擠皺,朝他臂膀打去。「好啊!你逗我。」

  冷玦攫住她的手。「我不只要逗妳,還要娶妳。」

  程暖晴的心漏跳了半拍。「沒正經,怎麼拿這開玩笑呢!」滑出他的手。

  「我不是在開玩笑的。」冷玦箝著她,讓她迎對上他。

  「王爺--」泛紅的螓首偏垂。「你別逗我,叫我白開心一場。我是喜歡你,可不敢奢想能嫁給你;咱們差太遠了,我只求能在你身旁伺候就是了。」她對自己沒信心,只覺像自己這樣粗笨的丫頭,合該當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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