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風家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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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不要拉我!」風喬大喝,擱開他的手--她最討厭這又胖又笨的人了,至少有一百兩討厭。

  四下一片頓時寂靜,風喬翻眼吐氣,輕輕拍手。「男女授受不親,怎麼說,我也還沒過門嘛!」靈轉思緒,她牽扯皮肉,擠出笑容。「商公子既然不嫌棄,那我就跟在他旁邊,盡力服侍。」

  留他在身邊,雖然很煩,不過也許能透過他改變這婚事也不一定。

  「不用你服侍,不用你服侍。」商母「護子心切」,急急打斷她的念頭。

  她可害怕了,她那溫厚善良的兒子,要是落在風喬手中,只怕不得全屍。

  「是啊!這樣不是叫賢侄女屈就了嗎?」商父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飄向「總管」。

  風喬壞心地一笑。「怎麼會是屈就?」等她做了,才知道是誰委屈了。

  「商公子,您如果不嫌棄,要我服侍的話,自己同老爺夫人求了。我現在已經是你們家婢女了,人微言輕,我是不敢同老爺夫人說什麼了啦。」心口不一,她兩手叉腰,擺明了是「大牌小婢女」的模樣,拍了屁股,就要走人。

  「小婢女,要去認識新環境了,我這就告退了。」微一斂身,大搖大擺地走了。

  臨走,卻停在「總管」旁邊。方纔她就隱察這人奇怪,好像總在打量他似的,睜睜地與他對望一會兒,風喬毫不顧禮數地湊上他身旁,以鼻子嗅聞。

  「總管」面有慍色,目光卻是在估評風喬此舉何意。

  「你這是……這是在做什麼啊?」為她的「無恥」,商母已經軟昏在商父旁。

  風喬仰首直視老者,卻不回頭瞅望商家人。「您身上真好聞。」她一笑。

  「是……錢的味道呢。」這「總管」雖為下人,可紅光滿面,威儀懾人,究其五官,它貴飽滿,她怎麼都不信,他當真只是總管。

  「若不嫌棄,風喬跟您攀個忘年朋友。」眸光與老者對上,風喬再展顏,旋身而退。她心頭有了計算,這一趟「探虎穴」,絕對會很有意思的。

  看著她離去,老者的嘴角緩緩地從深處勾起,晦明莫測。

  第十章

  風喬入商家為婢,晚上亦留宿在商家,這一待,竟也過了快十來天--一事無成的十來天。

  「好煩哪!」一進自己的房間,風喬就脫掉鞋子。

  商家其實表面上對她客氣得緊,也安了間不錯的房間給她,只是,大白天時商添財纏她纏得緊,煩她直起火。

  有時她都會很想勒死商添財,這樣婚事不辦辦喪事,的確是快多了。

  「呼--」吐口氣,她正打算吹熄臘燭時,卻瞥到一條黑影。

  黑影晃得快,她無從判別是否是她過於緊繃所產生的幻覺。

  不過她仍然熄了火,順手抓了燭台,悄然移到窗戶邊。

  人影迅疾似風,翻窗而落,依著極微弱的光暈,風喬猛然朝他一擊,怎知對方反身卸下燭台,扣她近身。

  「別怕。」人影低沉地安撫她。

  「啊……」風喬險些呼出聲音,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驚喜。

  那俐落的動作,那乾淨的氣息,那溫柔的聲音……分明是日天哪!

  適應了黯淡的光線,日天把燭台安回桌上。「清舞姑娘要我來找你的。」

  風喬正要撲抱到他身上,聽他說了這話,手就冷掛在他的肩頭,身子沒再進一步靠近。「姐姐如果沒叫你來找我,你就不會自己來了嗎?」她嘟嘴噘唇,睨瞪著他。她想他想得緊,偏生他來一遭,就只會說是姐姐要他來。

  俊臉窘紅,他支吾說不出話。

  這幾天,為了掙錢,他都忙得很晚,想她,卻不想深夜擾了她的眠。

  「算了。」風喬滑出抹笑,抱住他溫暖的身子。「你來就好了。」知道他不善言詞,她也不無賴地向他索求,明白他的心,比虛言浮詞,更難得。

  風喬鬆手,送給他一朵最燦爛鮮甜的笑花。

  脫了她的懷,呼吸才屬於自己,日天調了呼吸。「這個給你。」微微沁汗的大手,從起伏的懷裡遞出一條手絹和一支木簪子。

  這是他這些天攢下的,他希望她會喜歡。「客棧可能要等一陣子才能再重蓋起來。」他訥訥地溫笑。

  接過那手絹和簪子,風喬眼底暖暖地漾開水氣。「沒關係啦!」她會用一輩子,與他重築客棧。

  日天為她拉開一張椅子。「清舞姑娘要我跟你說,她今天已經和柴兄弟表明心跡了。」

  「什麼?!」風喬才要坐下,又跳了起來。

  「清舞姑娘說,說了之後,心頭痛快多了。昨晚,柴兄弟喝了些酒,拉著她當成是你。吐露些心事,她索性便同他表示了。」日天淡淡地敘述三人的糾葛。

  「那柴大哥怎麼說?」風喬心頭怦怦急跳。

  「他說,他對不住她,只能把她當妹妹看待;清舞姑娘回他,這世上柴兄弟的苦,只有她是清楚,因為他們倆看了十幾年的人,現在看的都是別人。共嘗這苦,她心底願意。」日天眸底悲憫輕攏。

  「我們三人的倔性,竟是一般。」風眸攬幽。

  「這情緣癡成債,纏為孽,顛倒悲喜,浮沉憂歡。」他一旁看了,心驚。

  「你後悔我將你牽扯入俗情世愛中嗎?」她直瞅著他。

  那深邃的清眸,傾盡溫柔。「怎麼說是你將我牽扯入情愛之中呢?這事本是你情我願,你牽我扯的。姻緣成線,一端是牽繫,一端是束縛,一面是甘,一面有苦,兩邊我都歡喜承受。至於柴兄弟與清舞姑娘,他們兩人,一人說願意,一人說甘心,那麼哪怕他們是飛蛾撲火,旁人歎而無益,縱然他們是破繭蝶飛,旁人讚而無益。這是他們的選擇,你我的悲憫,或是感懷,對他們都沒有著落處。」

  「是哪!」她暗歎。「不過有時想想,總會不免難過。這些天,我思量許多,柴大哥是個謹守禮法的人,或許因為這樣,他自小心頭認定姐姐是許了人,一開始對她就未曾許以衷腸,這對姐姐不公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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