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牙一咬,她認命地道。「還是得做長久打算,否則真冷死,就划不來了!」她還不想離開寒天呢!
「咦?」聽到開門聲,她抽回腳。「寒天嗎?」
「是我!」雖說燭火微弱,她還是看得清楚,沈寒天抱著一床大被子來。
「寒天!你真是……」他對她真可謂無微不至,只是見他來,心頭就暖上大半,遑論他為她鋪開整床被子,蓬鬆暖熱。
沈寒天帶笑。「今兒個可冷了!」掀開被子,不分由說地往裡埋。「師姊,過去點啊!」理直氣壯地用肘頂她。「這種天,還是要兩個人睡,比較暖喔!」
側轉了個面,手搭在她肩上。
過了半晌,碰到他溫熱的身軀,綠袖才搞清楚怎麼回事。「沈寒天!」她大吼,使力推開他。「你出去!」
「不要啦!」沈寒天不動如山,死賴在床上。
綠袖臉都脹紅。「出去啦!」索性起身翻開被子,叫他吹冷風。
「呼!呼!好冷呢!」沈寒天半躺,揪緊棉被。「師姊,你可不能趕我,我走了誰替你暖被?」
綠袖啐道:「誰要你替我暖被?」狠狠地拍著他露出來的手。
他反手握住她。「哎呀!瞧你手冷的。你心頭無力,氣血循環不好,可莫凍著。」他說著說著,還將腳搭上她的腳,「你看!你看!腳好冰啊!」
「啊!」綠袖尖叫。「你做什麼?」甩不開他黏上來的腳。
沈寒天斜睨她。「幫你窩腳啊!」那語氣分明說她不知好歹,不懂感激。
綠袖瞪眼。「誰要你窩腳?」氣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想把腳抽出來,可……可……可他的腳真的好暖和,而且……而且他也沒再……沒再……亂動。「你……」她嘰咕碎吐。「你……」
「你要說,我是好人是吧?」他得意地笑。「你放心,我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絕對不會佔你便宜。」
「你……沈寒天!」氣結,她抽身側躺,再不理他。
這次他學乖了,腳悄悄地捱上她冰冷的雙足。「師姊,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替你暖被,再沒其它邪念。」
當然,若額外討了什麼便宜,也就……也就只好誠心謝天了!
綠袖怎麼不曉得他的心思。「你最好規矩點」若不是他腳真的很暖,現在就一腳踹他下床。
「當然、當然--」他滿口應承。
可才沒多久,他又攬上她的手。「哎!」綠袖立刻抗議。「不是叫你規矩點!」
翻身瞪他,迎上卻是他滿溢幸福的笑顏。
「是啊!是啊!」沈寒天拚命點頭,將她的手搭在自己胸口。「所以我只握手,再沒碰別的地方。」
「師姊!」他的聲音突然低柔。
害她心跳漏拍。「怎麼?」
「我想每天陪你,好嗎?」他說得真摯,再不輕浮。
「又不是每天都冷,誰要你每天陪?再說,若我怕冷,多添幾床被子,也就是了,誰需要你?」嘴上這麼說,可唇畔卻笑得嬌俏。
「話不是這樣說,我和棉被可不同了。我不只可以為你暖手暖腳,還可以陪你談天說地呢!」
他輕柔地摩挲她雙手。「師姊!我想過了,之前我老愛怪你胡恩亂想。可易地而處,若我是你……每晚一個人躺著,就會想到死亡……很可怕哪!」思及此,他心頭冒出陣冷,將她擁入懷中。「我怎麼能就這樣把你一人丟著?讓你孤單。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每晚都要來陪你。」
「寒天!」綠袖躺在他胸前,聽著他起伏的心音。「你這樣,我真的會很捨不下你的。」手環上他的頸肩。
他嘴角逸笑。「不是和你說過,就是不要你丟下我。我打算好了,除了每晚陪你,還要天天賴在你身邊,夜夜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多需要你,叫你心中牽掛,永遠離不開我。」
他的吻,輕落於她額上。「咱倆相依相靠,不只禍福與共,還生死同命。你想,綠葉調盡,紅花還能獨放嗎?再開,怕也只是殘紅,未幾便要枯了!」
「別說這話!」秀容攀上俊顏。「我答應你,綠葉不凋,紅花不殘,咱永生永世,把對方記在心頭。」朱唇主動點落,當是她的誓言。
四瓣相接,幽香攫住他的情慾。他忍不住深探,汲取她更多的軟甜。
纏綿中,他俯身,無意間四腳勾纏,她柔軟的身,壓落他情慾核心,細碎呢喃自她喉間逸出。他突驚,害怕翻湧情潮無力控制,嘎然退出,舌頭在此時逃逸遁離。
「怎麼了?」黑眸瞅住他,她眼底波光蕩漾,春水盈盈。
「我……」喉乾舌燥,他潤喉,滑落的口水,唐突滑稽。「我去喝水!」昂然七尺,他竟是幾乎落荒而逃。
她喃喃:「怎麼了?」揣到他的心思,秀臉嫣然灼燒。
盼了會兒,未見他回來,她不覺微哂,想來他還不敢回來。
穿起外衣,她胸口突然又好痛,她吸氣。吐氣,不讓自己倒下。
怎麼也不要放棄,她捨不下種種一切,她要跟天爭搏,多一天也是一天。
歇了半晌,疼痛過去,她整整自己的樣子,碎步移至門口--沈寒天果然一個人待在飄雪的屋外,澆熄慾念。
笑容中她撐開傘,走到他身後,「別說你是來喝雪水的。」
「啊!」沈寒天回頭,為她舉高傘。「怎麼出來了?快進去,會著涼的。」
「那你跟我回去!」拉起他熱燙的手,見他杵著。「走哪!否則我就在這陪你,還說什麼不讓我落單……」故意叨念。
她拿出法寶,他只得趕緊應承:「好!好!咱們回去。」跟著她進屋,看著她上床,為她蓋好棉被,可是……存心戲弄他,她睜大水靈雙眼,直直勾他。「你又怎麼了?」掀開棉被一角。
「怎麼不進來睡?不是說要為我暖被的,莫不後悔了?」
最初吃豆腐的人,明朋就是他,現在反倒一副媳婦樣,別彆扭扭。
真搞不清楚,方才吃虧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