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那枝蕭,左懷蓉墓地綻放笑靨,細撫著那左字。「就是這枝。」上天見憐,這枝蕭失而復得,她相信這必預言著左少棠將回到她身邊。
看著她的笑容,唐謙之心頭突湧難過。他一想到往後左懷蓉知道就是這枝蕭定了左少棠的罪,從此之後,她必定再無笑容。他忍不住出聲說道:「姑娘,你再看清楚,也許你看花了。」
「不會錯的。」左懷蓉妍笑。
唐從之迅速收了蕭人懷,左懷蓉手底忽空,她略有錯愕。「這位公子,既然已經認失主,理當歸還吧?」
「姑娘。」唐從之勾起抹笑。「在下唐從之,請姑娘轉告那位左公子,他的蕭在唐某手中,請他到唐府取回。」
左懷蓉斂眉。「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唐從之還沒說話,便讓外面急急跑來的總管打斷。「小姐啊。」總管跑來,卻見兩個不相干的男子在場,嚇了一跳。「啊!你們是誰?」
左懷蓉為他們說道:「他們是唐家的公子,拾到少棠哥的東西,特意拿來還的。」
「這麼好啊。」總管一笑,也不再管他們了。「小姐啊,屏風擺好許久了,等著小姐為賓客彈琴助興呢。」左懷蓉畢竟是千金小姐,不好拋頭露面,因此左家準備了屏風,讓她匿在後面,為眾人撫琴。
唐從之藉機道:「既然小姐還有要事,我們就不多擾了。」他抱拳為禮,退身便要離開。
左懷蓉連忙喚住他。「我會和家兄說明,屆時務必請唐公子信守然諾。」
「小姐,請放心。」唐從之森然笑起。「我會還左公子的。」他會把他所承受的痛苦,連本帶利地還在左少棠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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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賭館裡。
「下啊,下啊,下好離手!」莊家嗆喝著,賭徒們紛紛押定大小。莊家搖好骰盅,放在桌上等著掀開。
「等等。」一個姑娘出聲,喚住眾人。
這姑娘模樣俏甜,卻不正是左懷萱。她本來已經乖乖待在房間,怎知她娘又遣了小婢女來看管她。她心頭一嘔,甩開小婢女,騎了一匹馬,就跑城裡來散心。一氣在她胸口悶得慌,所以她見了賭館,也沒多想就進去了。
「姑娘,你要押多少?」旁邊人見她長得俏,故意說話搭訕。
「我……」她手探入懷裡,才想起設沒帶銀兩出門。她轉動靈眸,將頭上的簪子拔。「我押這根簪子。」
一名無賴漢笑起。「姑娘,沒帶錢,可不要隨便亂賭,要是輸脫褲子就難看了。」一群人聞言,淫聲笑起。
操他奶奶的,這男人以為她左懷萱沒見過世面嗎?左懷萱瞪了他一眼,輕蔑地將視線移到他下半身。「不用脫褲子,我也知道要押小的。」
眾人完全沒想到,這姑娘這麼大膽,一句話反嘲那人「那兒」小,愣了一會兒,旋即哄堂大笑。
一名斯文貴氣的男子抿唇笑起。
左懷萱抬起下巴。「莊家,你開吧。」
「好。」莊家開了骰血,大聲一喚。「么二三,小。」
「小。」眾人吃了一驚,對左懷萱倒有幾分佩服。
左懷萱得意地收了該拿的銀兩,對那人拋了句話。「小的,你要是跟著姑娘押的話,還有翻本的可能。要不然真脫光褲子,那就難看了。」
那人臉上一紅,呸道:「大爺我偏不跟你,看誰輸得難看。」
左懷萱一口應承。「好啊。」經過半年多的訓練,她現在的聽力可進步了不少。若說要她精確聽出點數,多少是有些困難,不過請個大小,還難不倒她。
莊家搖動骰盅。「下好離手。」
「大。」左懷萱不假思索道。
「小。」那人和她扛上了。
「姑娘。」面相斯文白淨的男子,湊到她身邊。「我跟你押大。」一口氣把他所有的銀兩都搬到桌上「大」字那邊。
旁邊的人咋舌。「不少銀兩哪。」
左懷萱看了他一眼。「算你好眼光,跟著姑娘我,不會叫你吃虧的。」
莊家開盅。「大。」
左懷營拍了拍手,傲然一笑。「服是不服?」
那人挑眉。「你這小姑娘,不過就是運氣好些了。」
左懷萱大笑。「上賭場,不靠運氣,還靠你祖先顯靈嗎?」說完,眾人喧笑,那名斯文男子更是不住地笑。
「哼。再來一把。」那人還不服輸,連著和左懷萱賭了幾把大小,不幸地連輸好幾把。輸到後來,他臉色已經白得難看了。
「喂。」左懷萱叫他。「姑娘不賠賭了,你也收手吧。」
「這一把不猜大小,改猜點數。」
「好啊。」左懷萱攤開雙手。「你要怎麼猜?」
「你說個點數,我賠你三十,賭你說的點數不會出。」
「好。」左懷萱也不遲疑,順口就問那面貌斯文的男子。「哪!你說出幾點?」
「要我猜嗎?」男子有些遲疑。
「說吧。」剛剛他這麼爽快地同她站一道,她便當他是同盟了。
男子沉吟一會兒。「豹子吧。」
「豹子?!」眾人驚呼。
左懷萱盯著他瞧。「你知道豹子是什麼嗎?你到底有沒有賭過骰子啊?」所謂「豹子」是指三個骰子都是六點,那要出現的機會可低了。
男子笑。「我只聽人說過,未曾看過。這是我第一次進賭場。」
那無賴嗤笑∼聲。「給你們一個改口的機會,別說我欺負人。」
「笑話。」左懷萱眉頭一軒。「說豹子就豹子,姑娘不改的。不過,這一把得由姑娘來擲。」
「好啊。」那人答應得也乾脆。
左懷萱接了莊家的骰盅,斯文男子又押了全部的銀兩。
「喂。」他手底的錢,少說上百兩,左懷萱不得不提醒他。「你不用跟著我押的。」她自己都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他沒必要跟她送死。況且--「咱們要是贏了,那人也陪不起的。」
「他們賠多少就算多少,我不計較的。」那男子的口氣、好像豹子篤定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