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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斐冷心疼地呵護著她。「沒問題吧?」他還是不該把她扯入的。

  「沒有問題。」鳳靈兒擠出一絲笑,喃念著應該要踏的步伐。「左三右七、六四為肩……」眼睛定在地上,一步步地走著。

  斐冷沒再說話,凝提真氣,盱衡四下情況。

  鳳靈兒走了一陣,拭著額上滲出的汗。「那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現在穩定些了,好奇心又冒出來。

  「出去再說。」斐冷衡量著,應該快回到階梯處。

  鳳靈兒停下來。「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那是什麼味道?」雖然說現在好一些,可頭上還暈暈地充塞著那股子味道。

  斐冷定步,思量片刻,吐了兩個字。「死人。」有些事情讓她早些認清,說不定反而比較好。

  鳳靈兒胃部一攪。立刻蹲了下來,掩蓋住嘴巴,抑下乾嘔的衝動。

  斐冷蹲矮身子,無言地把手搭在她肩上。

  鳳靈兒攀抓他的手,虛軟地吐著。「我們先出去。」

  勉力撐起身子,鳳靈兒向前走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

  「小心。」斐冷霍地將她撲在地上。

  颼地一股強風刮出,一張密佈鐵刺的檯子,迎面蕩了出來。

  「啊。」鳳靈兒這一會兒才弄清楚狀況。

  「沒事。」斐冷把她護在身下,見機抱著她翻滾出來。

  突然,斐冷悶哼一聲。「嗯。」緊縮地鉗住鳳靈兒。

  一出了檯子攻擊的範圍,斐冷才鬆開鳳靈兒,右手撫上左臂膀。

  「糟了,你受傷了。」鳳靈兒看著他滲血的臂膀。

  「沒有那麼糟。」斐冷扯笑。「上面沒有喂毒。」

  鳳靈兒自責。「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失神。」趕緊掏出金創藥。

  「跟你無關。」斐冷嘴角微揚。「是我自己決定跟你說的。」她的失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這樣她才能真的徹悟到,他所處的境地,是怎樣的危險和血腥,認真地考慮她自己的去留。

  鳳靈兒默然,忖度他的心思,靜靜地開了藥瓶口。

  斐冷略略閉上眼睛,凝神數息。

  鳳靈兒搭開他的手。「先摻上藥吧。」

  「等等。」斐冷張開眼睛。「你那裡有迷魂藥嗎?」

  「當然有,還是上好的。」鳳靈兒睜看著斐冷眼睛射出的奇異光芒。

  「那好。」火矩的照射下,斐冷深沉的眼眸,有種陰冷的笑意。

  看著他,鳳靈兒的心,莫名地有些慌。「你現在要的,是金創藥,不是迷魂藥吧?」執意先為他灑上藥。

  「不!」斐冷眸光炯亮,像是盯上獵物的野獸,吐露著噬血的光芒。「這血先不要止住,才不會白流的。」

  斐冷拿出鳳靈兒給他的飛鏢,咚地一聲,扔擲在地上。「封不平會是第一道祭血的牲禮。」

  飛鏢閃出碧綠的光,森寒地猶如一抹陰笑。

  好冷,鳳靈兒看著飛鏢的寒光,驀地打了個冷顫。

  ???鳳靈兒帶著斐冷走出地道之後,斐冷並沒有往房間回去,而是先繞到封不平的房間,才簡單的止住傷口。

  辰時將至,天際灰濛濛地隱亮,雖是盛暑,空氣仍薄騰出清凜的氣息。

  鳳靈兒小聲地問:「你要做什麼?」不安啊!她真的不安。

  斐冷比出手指,示意她噤聲。然後在封不平的窗戶上沾破了一個小洞,遞吹進迷魂香。

  這些事情,鳳靈兒也是慣做,可是看著斐冷這樣,她心頭就是惶惶地跳動。

  斐冷從靴子抽出一柄匕首,撬開窗戶,之後,回頭看了鳳靈兒一眼,揮揮手叫她別跟過來,隨即轉了視線,翻身進屋。

  拿起匕首,斐冷朝著封不平一刺,眶地一聲,封不平持劍格開。

  封不平是個殺手,警覺度極高,雖中了點迷魂香,還能應敵。「你是誰?」他倏地騰翻身子,才發現不對勁,因為越是使勁用力,迷魂香侵入臟腑的速度就越快。

  斐冷默不出聲,幾下起手都是凌厲狠毒的招式。

  鳳靈兒在旁看得心驚,恍然察覺斐冷……斐冷有他……殘佞的一面,而這是她之前沒有細想的一面。

  封不平身中迷香,幾招下來,已現敗像。斐冷一踢,封不平腳下頓軟,斐冷順勢在他臂上割出一道血痕。

  「哼。」封不平輕哼,雖然吃疼,神智卻因此而清楚些。

  斐冷傷了他之後,並不戀戰,飛身出去,一把抓住鳳靈兒,低聲道:「走。」

  封不平衝掠出去,臂上痛得厲害,他軟跪下來,只能睜睜地看著兩人離開。

  斐冷帶著鳳靈兒,使出上乘輕功,身形如鬼魅一般飄遠,遁逸到他休息的房間後,斐冷才整個人癱在床上。

  「你沒事吧?」鳳靈兒扯下斐冷的面罩,俊容冷汗涔涔,血色盡失。

  「沒事。」斐冷還笑得出來,甚至還笑得有些得意。

  看著他的笑容,鳳靈兒絲毫也擠不出笑。「你等等。」她起身而出,迅速地為他倒上一杯茶。「先喝杯茶吧。」

  「嗯。」斐冷接過來,喝上幾口。

  鳳靈兒探問:「你的血痕,從地道滴到封不平的房間,又讓他跟你一樣受傷,是為了要嫁禍他嗎?」

  「嗯。」斐冷揚唇。

  「這麼做值得嗎?」鳳靈兒眉頭緊皺。「你怎麼能確定那飛鏢是封不平的,你又怎麼篤定索羅莽會相信闖地道的是封不平?」

  「因為我瞭解封不平,也瞭解索羅莽。」斐冷再喝上一口茶。

  「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鳳靈兒握著斐冷的手,她的手是冰冰涼涼的,失了原來的溫度。

  一切亂了,她慌了。

  地道那股子酸嘔的味道好像延熏到現在,從那刻開始事情都變得不對勁了,斐冷的表情、斐冷的行事,都隱隱透著一種邪魅和……鳳靈兒說不出來怎麼回事,只是有些後悔開了地道裡的那扇門。

  握著鳳靈兒的手,斐冷很想搓暖她。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自己手是冰的、血是冷的。

  斐冷不動聲色地收了手。「索羅莽意圖篡位,多年前就開始養了批像封不平這樣的殺手為迤翳除異己、誅殺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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