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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當新娘子的許佩藍輕聲問。

  「性吸引力不是一切,建築在激情上的婚姻不會可靠!」

  巫靖雅朝著她房間大喊。

  「米大哥又向你求婚了嗎?」吳明蓉興奮地拉著巫靖雅的手臂。

  巫靖雅和米達夫是相愛的。偏偏女的太愛自由,男的又太急著捕捉這只四處飛舞的花蝴蝶。

  「求婚個頭!那個人說我們在台灣雖然沒有辦理結婚登記,可是我們公開請客了,這樣也算是結婚!所以,如果我真的想和他斷得一千二淨的話,還得先去戶政機關再辦一次結婚,然後才能離婚!」

  巫靖雅兩眼翻白,不明白政府幹麼訂這種莫名其妙的規定!

  「真奇怪。」

  許佩藍迷惑地搖了搖頭。

  吳明蓉則做吐了下舌尖,善解人意的眼望著巫靖雅的不悅——

  「如果你們當真去辦結婚登記的話,我想米大哥是不會和你辦離婚手續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生氣嘛,他擺明了耍我哩!」

  「他是因為愛你吧。」吳明蓉安撫著說。和她老公冉浚中的佔有慾比起來,米達夫應該算很正常的。

  「是啊,我也覺得米大哥很在乎你。」許佩藍點頭附和。

  「愛個頭!在乎個頭!」巫精雅拉起下滑的洋裝肩線,在看見米達夫從她房間走出來時,特意加大了音量朝他嘶吼:

  「我和他八字不合、和他家人不合,真要在一起,等下輩子投胎轉世好了!」

  「靖雅,別亂說!」許佩藍不安地批了批巫靖雅的裙擺,內心乍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沒亂說,要我們兩個復合,除非是我翹辮子,而他願意等我等到下輩子!」巫靖雅努著嘴起身朝門口走去,瞧也不瞧米達夫一眼。

  「我出去約會了,今天晚上不回家!

  第一章

  如果捱不過這二十四個小時,家屬就要有心理準備了。幾分鐘前,醫生這樣告訴過他們。

  靖雅那天真的沒回家!

  中午,她一走出大廈,就因為闖紅燈而被一輛高速行駛中的汽車將她整個人撞到安全島上。

  腿斷了,身軀大量出血,嚴重的是,她的身體落地時,頭顱受到了嚴重的撞擊,至今依然昏迷不醒。

  米達夫呆望著自己發抖的雙手,早已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起爭執,腦中只是不斷地迴旋著她一身紅衣躺在血泊之中的模樣。

  接到管理員報消息的電話,他提著一顆心狂奔到馬路上,看到的卻是她昏迷不醒的身軀。

  抱起她時,他的心疼痛得幾乎讓他流淚!

  她何曾那樣安靜地躺在他的懷中過?!從來不曾啊!

  第一次抱著如此沉靜的她,卻是因為她正遊走於生死邊緣。

  米達夫低下頭,把自己的臉龐理到手掌裡,痛苦地吞嚥著口水,狂亂的心跳不得平靜;他想大喊大叫來抒發胸口的痛,那些掏心嘔血的叫聲卻始終卡在喉嚨之中。

  他會失去靖雅嗎?米達夫頎長的身材打著冷顫,不能置信他竟會有擔心失去她的一天!

  「米大哥,你吃點東西吧。」哭紅了眼的許佩藍,拿了一份三明治與濃湯站在米達夫面前。

  「我不餓。」他悶著聲音回答,沒有抬頭。

  「你晚上也沒吃,現在好歹吃一些吧,你要有體力才能在這裡守著靖雅啊。」吳明蓉柔聲地勸說著。

  打從靖雅進入手術室到推入加護病房已經過了近十個小時,米達夫卻是連滴水都未沾。

  見米達夫依然不言不語,許佩藍著急地推推她的男朋友——沙家駒,要他幫忙勸說。

  「吃不下就別吃了,換成你受傷了,我一樣吃不下任何東西。」

  沙家駒接過了食物放在座位上,只硬遞了瓶水到米達夫懷裡——

  「最少喝點水吧,靖雅的媽媽需要有人陪著,你是理所當然的人選。」

  「靖雅的媽媽吃飯了嗎?」米達夫終於拍起了頭,疲憊不堪的模樣讓許佩藍又紅了眼眶。

  「吃了,現在在休息室休息。巫伯伯已經搭飛機回國了,預計明天早上六點多會到台灣。」

  米達夫打開了礦泉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忽而他的手掌緊緊地握住瓶身,整個人像洩氣的皮球般垂下了肩——

  「靖雅已經十個多小時沒喝水了,她會渴嗎?」

  許佩藍把臉埋到沙家駒的懷中,眼淚再度決堤。而吳明蓉則轉過了臉,拚命不讓眼淚流下來。等冉浚中打電話來時,她要告訴他自己好愛好愛他!

  生命是那麼脆弱!人生是那麼不可預測啊!

  「她每次一生氣就會失去理智。剛結婚時,我們每次吵完架,我甚至不敢讓她開車,就怕她火氣一來,就橫衝直撞地發生意外。」

  米達夫無意識地轉動著水瓶,透過水光的流轉,只看到醫院一片刺眼的白。他清俊的臉龐上沉澱著痛苦,那兩道濃眉不曾再開展過。乾笑了兩聲,他說道:

  「我不該和她吵架的。」

  「米大哥,你別自責了,靖雅會沒事的。你們倆拌嘴是常事了,誰想得到她會闖紅燈呢。」吳明蓉不放棄地打開濃湯,送到米達夫手上——

  「就算為自己儲備些體力吧,你可不想待會沒力氣走到靖雅的病床邊吧。」

  米達夫接過了湯,一口飲盡。

  他拿出皮夾中那張兩人的婚紗照,對著靖雅明艷的臉龐呢喃著:

  「用盡了心機算計,以為你終是會留在我身邊的,沒想到付出的代價卻是你的命。」

  「靖雅不會有事的!」許佩藍搖著頭,大聲地說。

  「我也希望她沒事,該死的人應該是我!」

  米達夫以指尖劃過照片中靖雅發亮的臉龐。拍婚紗那天,她開心得像個孩子,一直黏在他身邊逼他說笑話。

  『你千萬不要這麼說!而且靖雅醒來以後,你也不該放棄她。」

  吳明蓉盯著加護病房緊閉的門,仿如門裡頭會走出一個愛笑愛鬥嘴的靖雅一般。

  「她嘴上老和你作對,身邊卻不曾有過什麼固定的男友。你們的結婚照,她還收在抽屜。你該知道她是個多自由派的人。一個經常找不到身份證的女人,卻清楚地記得她的結婚照擺在哪裡,這樣的意思還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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