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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冉鵬雄是誰?" 吳明蓉拉住他轉得她頭昏目眩的身體。她得降降他的火,免得那間醫院真的被他毀了。

  "冉鵬雄是誰?"他冷笑了兩聲,臉色恐怖。

  "他就是那個讓我去看心理醫生的混蛋!他是我爸爸的弟弟!一個禽獸不如的男人!"

  吳明蓉想起冉媽媽的話,直覺地握住了冉浚中的手。冉媽媽前天來看她時,才告訴過她,冉鵬雄曾經霸佔了冉家的家產近一年的時間。而在那段冉媽媽稱之為生不如死的時間裡,冉鵬雄的拳打腳踢、拳腳交加都加諸在冉浚中身上。

  冉浚中強烈的企圖心起自於那時?為了家人,他必須扳倒冉鵬雄。

  "我媽媽告訴過你了?"冉浚中盯著她眼中隱約而現的情感,緊捉住她的手。他不願再提起那段過去,但若說出那段恐怖的回憶能讓她臉上出現冷漠之外的情緒,那麼他會說!即使說出來之後,他會再度陷入黑色的夢魘裡。不過,為了留住她,他會用盡任何方法。

  "冉媽媽提過一點點,卻沒說他是怎麼進入精神病院的。"她慢慢地拉近冉浚中。

  冉浚中伸手碰觸她的臉頰。"我的回憶很寫實,甚至有些殘忍。"

  "那就是你晚上做惡夢的原因?"剛跟著他時,他是經常做惡夢的。

  "沒錯。"冉浚中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絲心疼,他彎下身子摟她的身子到懷裡。"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有自信可以抵擋。"

  吳明蓉抗拒地握著拳頭,厭惡自己的心怎能如此輕易地動搖。可她是真的不捨他痛苦啊!她從不認為女人是弱者,然而她卻總是因為那顆過分柔軟的心而一再地被他折服。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他抵著她的頭頂輕喃著。

  "想聽。"她抬起頭,額間落下了他的一個輕吻。

  "我父親過世後,大宇的實權落到了冉鵬雄手中。他掌管了一年,而我們則被皮帶抽打一年。忍無可忍下,我找了冉家另一支渴望掌權的家族幫忙,在確保了我們一家三口的經濟無虞後,我們串通了冉鵬雄身邊的律師和他那群狐群狗黨。一天晚上,我在他的酒裡放了高單位的興奮劑,然後惹他生氣,在他鬼吼鬼叫地把我揍得鼻青臉腫時,讓另一支家族的人和警察同時衝進來,直接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冉浚中笑了,笑得詭異。"他進去之後就沒被放出來過。每個精神病患都說自己沒有病,不是嗎?二十年了,他可能寧願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

  吳明蓉交握自己的雙臂,止不住身子一陣陣的冷顫。她臉色青白地看著他眼中的復仇之火,低聲地問:"這樣的報復會不會太殘忍?讓一個正常人住在精神病院二十年?"

  "殘忍?"冉浚中瞪著她,一臉扭曲的陰沉。"哪裡殘忍?他住的是隔離的個人房,沒有人會用拳頭毆打他、沒有人會用皮帶鞭打他!沒有人!他住在那裡是他的報應,是他自找的?"冉浚中激動的大喊,身體因為極端的憤怒而抖顫著。

  吳明蓉擁住了他的身體,柔聲地安慰著:"恨他只會讓你的心痛苦。你也不想自己變得和他一樣性格扭曲,對不對?"

  "性格扭曲?"他僵直身子,沒有回應她的擁抱。"我早就被扭曲了,經歷了那些事後,我只知道為了不被人欺負,一定要讓自己立於不敗的頂端,不擇手段也要成功。寧可我去逼迫別人,也不要讓任何人犯到我!"

  "別這樣。"吳明蓉更加用力地圈緊了他,終於明白他的所有惡行惡狀都是源自於一顆防人的心。難怪他對事業併吞總是興致勃勃,因為唯有將事業一再擴大,他才會有安全感。"你能瞭解我的痛苦嗎?"他勾起她的下顎,渴望地盯住她。 

  "我能。但是卻不能接受你這樣的做法。"吳明蓉誠實地回答。

  "怨恨不該積在心裡發酵,併吞其他公司、把痛苦加諸在別人身上,那麼你和他有何差別呢?"

  "明蓉,別說了。"早已掛下電話的冉昭文,看見大哥在倏然間變了臉色之後,連忙出聲阻止著她。有些傷疤是不能再揭開的啊!

  "再說啊!再把我拿來和他比較啊!"冉浚中鐵青著臉,狠狠地址起她的領口,將她瘦如楊柳的身子往上一舉!"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強迫你待在我身邊、強迫你當我的情婦,就像他當初強暴了我一樣?"吳明蓉震驚她垂下了雙眉,無力的身子任由著他搖動著。

  她失神的雙眼與冉浚中燃燒的視線相對。他說的是真的?十七歲的他曾經被親叔叔強暴......吳明蓉摀住雙唇,不讓嗚咽聲衝出口,兩行清淚就這麼地流下來。這是怎樣的一筆孽障啊!

  第十章

  "哭什麼?"冉浚中漠然地看著她的淚水滑落臉頰。

  "覺得我很可憐嗎?我不需要你這一堆沒有用的眼淚!我已經連本帶利地把他對我的虐待全追討回來了!"他厭惡地甩開她。

  "我才沒有同情你。"吳明蓉轉開臉,努力地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濕潤。

  "沒有,那你哭個什麼勁!"冉浚中瞪著那兩串淚流,哪來那麼多眼淚可流!

  "人家……"吳明蓉揚起眸瞥了他一眼,他臉上的冷硬讓她揉起了眼睛,再度揉出一堆淚水。"難過嘛!"小女兒般的嬌態畢露。

  "你說愛我,還為我哭成這樣,竟然還打算離開我!"他將雙臂交握在胸前,有些激動。他發現自己這輩子永遠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在想什麼!才說要離開他,說得那麼恩斷義絕;這下卻又因為他的一段往事哭成了淚人兒。而她那雙會說話的雙瞳根本盈滿了對他的愛意!看著她的淚眼,冉浚中的心動搖了。她可以不顧一切地愛他,而他呢?為了金錢、財勢就要犧牲她?

  "愛你跟認同你是兩碼子事。"她撥開臉上的長髮,話是真誠的,笑容卻是勉強的"我承認自己愛你,但卻不見得要苟同你的所有行為。你要聯姻、你要鞏固你現有的優勢都隨你,我會衷心祝福你和劉小姐過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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