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個高個子唐辛諾顯然並未因為哥哥的話而感到任何困窘,反而趁她爸媽不注意之時再度朝她扮了個鬼臉。一副料定她不敢反擊的樣子!
一把火燃上季婢的心頭,罵人的話不經思索再度脫口而出:
「大笨蛋!」
因此,就在季燁因為出口嫌惡唐辛諾的鬼臉而再次被罵時,她很清楚知道了一事件——
她會討厭唐辛諾一輩子!
季燁抱著幾乎與她一般高的提琴盒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師為她叫的計程車在上坡時拋錨了,家裡這時候又沒有人,而她也不認為有計程車願意載她這麼一段五分鐘的路程。所以她與她頗有份量的大提琴便這麼緩慢地走上了回家的路。
幾分鐘之後,大提琴的重量,開始讓她感到有些吃力,不過她依然是高昂著下顎,驕做地挺直了背脊。她一向喜歡拿著大提琴的優越感,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不一樣的——她有拉琴的天分。教她拉琴的老師已有十年不曾收過學生,卻在一次比賽中聽到她的琴聲後,主動要求要指導她琴藝。
季燁是特別的,這是無庸置疑的事。
一陣傍晚的涼風吹過。路上陸陸續續有些下課的學生與她走上同一條路。
季燁快步地經過社區公園——這座瑩瑩差點被人攻擊的公園已改建完畢,路旁多了好幾盞路燈,也有社區人士新聘請的保全人員巡邏。不過那日記憶,還是讓她不願意看見這個地方。
她的念頭一旦形成,就甚少改變。
「需要幫忙嗎?」一個高中男生騎著腳踏車停在她身邊。
季燁閉著唇,搖了搖頭。會在路上搭訕的男生,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住在這附近嗎?」男生繼續問道。
季燁仍然沒開口說話。要不是看到他和唐士堯同一所學校,有可能認識唐士堯,她早就開口要他滾開了。
不過話說回來,和唐士堯同一所學校又怎麼樣?那個討厭鬼唐辛諾不也讀那所學校嗎?
「江振聲,你在幹麼?竟敢在我家的地盤把妹妹。」腳踏車的緊急煞車聲,在季燁身後止住。
季燁聞言,更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是那個討厭鬼的聲音。
「唐辛諾,我正要到你家打球哩!」江振聲興奮地回頭,和唐辛諾互擊了下手掌,做為招呼。
「季小姐,別那麼無情嘛!」唐辛諾笑得燦爛,長腿帥氣地躍下腳踏車。「相逢即是有緣,你走慢一點啊廣他在她身後喊道。
季燁不開口,逕自大步地向前走,可惜她的那把大提琴阻礙了步程,她只能拖著腳步,忍受他不停的呱噪。
「季燁妹妹,你至少看我一眼啊!」唐辛諾拚命想引起她的注意。
「你認識她啊?」江振聲驚艷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季燁。
「江同學,請你不要戲弄國家幼苗。」唐辛諾用力地戳了下他的肩頭。
季燁咬了下唇,很不喜歡唐辛諾那種倚老賣老的口氣。
「你不用說得那麼誇張吧。她頂多小我兩、三歲。」江振聲小心翼翼地回答——女人的年紀可是大忌呀!
「季燁妹妹,你真的只小這傢伙兩。三歲嗎?」唐辛諾趕在她前面一步的地方,欣賞她臉上的惱怒。
她生氣的樣子真的很有味道,他有點等不及想看到她長大的樣子哩!
唐辛諾笑望著那雙沉浸在怒火中的絕麗眼眸,以一種宣佈秘密的口吻向江振聲說道:
「江先生,這個美艷元雙的小姐今年就讀——國小五年級。」
「什麼?!」江振聲一愣,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季燁的臉上。
「看什麼看?滾開!」季燁不悅地大聲喝道。
江振聲嚇了一跳。「呃……這位妹妹——對不起。」
「誰是你妹妹!」她回瞪了江振聲一眼,眼神極有魄力,讓他低頭道歉。
「是啊!季燁妹妹竟是由得你這種初次見面的人亂喊一通的?」唐辛諾在一旁幫腔道。她前輩子八成是皇族,長大以後也必然會像個驕做的女王,不客氣地踐踏男人的心。唐辛諾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怒火燒到他身上——
「你給我閉嘴!我也不是你的妹妹!」季燁怒不可抑地瞪著他。輕浮鬼,嚼什麼口香糖!吊兒啷當的一點氣質都沒有。
「你不用那麼激動嘛!原來你想做的不止是我妹妹。」唐辛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嘻嘻地在口頭上佔她便宜。
季燁氣青了臉,不客氣地舉起手中的大提琴盒,用力撞向他的腳踏車。
腳踏車「碰」地倒在地上,她嚇了好大一跳,唐辛諾和江振聲也微變了下臉色。
季燁咬住下唇,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抱著大提琴就往前狂奔。
可惡的唐辛諾!總會讓她在別人面前表現出最壞的一面!
「喂!你小心一點啊!」唐辛諾提醒了一聲,拋下他的單車和江振聲,跟著她一路向前跑。
這是上坡路段,而那巨大的提琴盒看來又足夠把她壓垮。她細皮嫩肉的禁不禁得起摔跌是一回事,他就是不能讓季燁傷到她自己的手。瑩瑩說過季燁每天練琴八個小時,他可不想讓她有恨他的機會。
「別鬧了!」唐辛諾大跨一步,拉住她的大提琴,擋住她的前進。
「你滾開!」季燁看著他陰魂不散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氣得只想離開,偏偏他的手緊緊扣住她的東西,硬是不肯放手。「放開我的琴!不然我就喊搶劫。」
「你喊吧!警衛正巧和我很熟。我在這裡住了十年,你卻住了一個月不到,你亂叫一通,鄰居只會以為你在發神經。」唐辛諾有恃無恐地用他大手「拿」走了她的大提琴盒,輕輕鬆鬆地跨步向前走。
「琴還我!」季燁伸手想奪回自己的東西,卻被他三番兩次地閃身躲開。
「放心啦!我會很安全把大提琴拿到你家的。小孩子不可以鬧彆扭幄!」唐辛諾空出一手,很大人地拍拍她的頭。
季燁凶巴巴地甩開他的手:「不要碰我。」他以為他是誰,可以隨便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