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清心馴霸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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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不過是要你盤個髻,你居然可以扯出這麼多廢話,我若真是趕走了你,豈不讓你叨絮埋怨個二、三十年!」莫騰不動如山地看著她,譏諷地說道。

  「你在幫我說話?」她清亮的眼看著他,唇邊有一抹笑意。

  「別不識好歹!」莫騰一拍桌子,額上青筋危險地跳動著,眼上亦閃過一陣被識破的狼狽。

  「又生氣了。」

  她低喃的話扯動他心上最柔軟的一處,他朝她逼近一步……

  「爺,你千萬別生氣。」江灩灩的雪白衣袂再度飛舞到他的身邊,想開口表明自己賢慧溫柔,卻沒有捉著他發怒的重點:「我自個兒盤上幾個簡單的髻即可。」

  「我許你盤髻了嗎?」莫騰不耐煩地斥責一句,暗暗納悶秋兒的改變。

  秋楓兒的雲鬢從來就不似其他女人,總是柔順地披於肩後。況且,從出塵不染到對身外之物愛不釋手,她的轉變——驚人!

  「爺若不愛,我便不……」

  「誰要你這般唯唯諾諾地像個媳婦兒!」

  莫騰的大吼反倒讓江灩灩驚跳了——爺怎麼會對「秋楓兒」大吼!

  江灩灩偷瞄一眼爺黧黑的臉色,決定自己或許該表現得落落大方些。

  「我只要這三樣首飾,其它的你們兩人各自挑上一樣,就當我代替爺賞給你們,慰勞你們伺候他多年的辛勞。」

  她再偷瞄爺一眼,氣煞了嬌顏——他在看「江灩灩」!

  「我用不著這些東西,有著這秋菊可瞧,足矣。」秋楓兒指著大石榻邊那盆秋菊說道。

  莫騰一瞪眼之下,旋即怒不可遏地朝秋菊走去——什麼都不眷戀!她又想學秋兒!

  秋楓兒搶先他一步,護住秋菊。

  「拿來!」心中莫名的不安讓莫騰搶過盆栽往地上猛砸。

  江灩灩和柳絲絲習慣性低頭掩住臉面以免招到碎片波及,只有秋楓兒——

  靜靜地站在原地,惋惜地看著秋菊!

  莫騰瞇眼瞪人,這樣的反應太熱悉,由不得他不心疑。

  「快近午後了,我讓絲絲做幾樣小菜讓你用膳。」江灩灩一看到爺狂亂的眼神,立刻扯著柳絲絲就往外走。

  石屋內,只留下一團隨時會引發的烈火,和一抹淡雅的月牙色身影。

  她無視於他的怒氣,彎身拾起菊花,心不在焉的結果,是讓碎瓷片在她手上割出一道血絲。

  她瞄了一眼傷口,並不覺得疼。

  「你搞什麼!」他一把扯起她的手腕,撕破衣袖包裹著她。

  待他驚覺自己的動作時,他張狂的五官再度僵惡——

  該死的!昨晚才想離她遠遠的,怎麼今天屢屢接近的人又是他!

  「這點傷毀不了我,你這一摔卻毀了它們有靈性的機會。」她掙扎地想推開他太緊太霸的掌握。

  「我不只要毀了它們,還要它們不得超生!」

  他惱了,握著她的下巴,讓她目睹自己的巨足重重地踩爛菊花。

  「何必動怒?我只是在陳述它們的遭遇,你又何必把每件事都當成罪不可恕的事,而發怒到不可收拾呢?」

  他高大的體格每每一逼近,就像是連她的空氣都要驅逐一樣地讓人窒息。

  莫騰氣紅了眼,十指驀地掐入她的肩頭:

  「你知道什麼對我最重要嗎?」

  「不知道。」她專注地望著他。

  「我要一個對我無畏無懼、不棄不離、真心相待的人!」

  話,脫口而出。

  他精壯的手臂震動了下,闐黑的眼灼視這張他已看了十年的容顏——為什麼直到如今,他才發覺她的與眾不同?

  震聲鼓動的心跳,求的只是一雙能聆聽的耳朵。

  「是你嗎?」他低額貼上她的。

  他近在咫尺的深情凝視讓她心口一揪,喜他如此傾心以對,也惱他如此傾心以對——

  如此貼心相交了,還認不出她嗎?

  一喜一惱間,她的面頰泛朱,在他炯然的凝望下,好不容易才啟唇說道:

  「我……」

  「不許你開口惹火我!」他霸道地掩住她的嘴,不讓她開口。

  她瞅著他顯而易見的脆弱與真情,怦然心動的芳心暗許承諾——若他認得出她,那麼她與他……

  她輕拉下他的手,淺淺嫣然一笑,只道:

  「我不怕你。」

  莫騰低吼一聲,霍地將她扯入懷中,唇重重地落在她唇上,那力道是要揉碎人的,那深情是要擾亂人心的……

  「你們在做什麼!」

  當「秋楓兒」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他驚抬頭看見她的白衣袂然,才發覺自己摟在懷裡的人是「江灩灩」!

  「為什麼是你!」他剛毅的面容扭曲成忿怒的僵硬,狠狠地推開她。

  「我始終是我。」她低垂了眼,心微涼。世人看事,用的是眼,而不是心哪!

  「爺,你若有心把『灩灩』收為妾,奴家也是不反對的。」江灩灩冷笑以對,總有幾分不甘——

  為什麼爺要的總是另一個「她」!

  「閉嘴!」灼紅的大眼,怒瞠如鬼。

  江灩灩這回沒被嚇退,拎起手中的食盒,娉婷地走至他的面前:

  「我讓絲絲做了些酒菜,你就多少吃上一些。」

  小菜尚未在幾上鋪齊,莫騰的巨掌捉起鋼酒壺咕地灌入了泰半瓶。

  那酒喝得那麼急,還來不及入喉,便整個兒自他唇邊溢出濕了衣襟,狼狽異常。

  「爺,慢點喝哪!」江灩灩的小手忙著拂去他方正下顎的酒液,整個身子幾乎貼到他的身上。

  等了這麼多年,就不信爺能逃得過這一次

  「少囉嗦!」

  莫騰暴戾地將酒壺往地上一摜,酒壺壺蓋被撞開來,壺裡卻只溢得出酒香而再無點滴的酒液。

  「想不到爺的興致這麼好,幸好我備了不止一壹。」江灩灩的笑容別有用心。

  他奪過第二壺酒,不看「江灩灩」,吼聲有氣無力:

  「你出去!」

  秋楓兒見他又是一逕地閉眼狂飲,心裡泛上了委屈與酸楚——

  今晚是第三個月圓之日,自己不過剩下幾天的時日。

  鼎拿不回,人,再也見不得了。

  秋楓兒背過身,他卻因為對「她」的在意,而慍惱著自己的三意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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