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秀治脹紅了臉,從床上直衝到鏡子面前,把臉貼到冰冷的鏡子上,與鏡子裡那張他看了二十多年的臉孔相對——
沒錯,這是他的臉!
可是,他怎麼變成女人了?高僑秀洽瞪著自己的長髮及剛才那對他歎為觀止的胸部一一長在別人身上當然是美得不像話,長在他的身上就很詭異了!
男人長什麼胸部!
不好的預感讓高橋秀治連忙低頭拉開自己的內褲。完了、完了……
他的「小弟弟」失蹤了!
高橋秀治搖著頭,踉蹌地後退一步。被地毯絆了一跤後,他整個人跌到地面上,豐滿的胸部隨之有韻律地晃動了下。
高橋秀冶觸摸自己沒有一根腿毛的長腿,不能置信他的腿毛居然不翼而飛了!
「這是怎麼回事?」高橋秀治大叫出聲,用力地捶打著地板。
他瞪著這個他完全不熟悉的身體,甚至用力地扯了下長頭髮,痛得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疼痛讓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夢,他真的變成一個女人了!
人魚之淚!他這下真的相信人魚公主不是個童話了。高橋秀治無力地趴在地上,眼中卻有著怨恨的光。
想當年,人魚公主是心甘情願地成為一個人!而他不過是為了擺脫老婆婆,所以才開玩笑似他說了句」他喜歡女人」,最以他的「男性雄風自豪 一一
結果,他卻變成了一個女人!
這個教訓是在警告他要「敬老尊賢」,不可以因為美女在側就忽視老人嗎?高橋秀治神經質地扯著自己的長髮,他快瘋掉了!
他要殺死那個老巫婆!
高橋秀治匆忙撈起一件村衫、七手八腳地扣好扣子,發現原本合身的村衫正被一對豐滿的胸脯繃緊出一副讓他想流鼻血的景象。
該死的!哪有人會對自己的身材流口水的!
套上長褲時,高橋秀治簡直想砸爛室內所有傢俱老巫婆什麼男性特徵都沒留給他,他現在身上的每一處無一不是他以前最眷戀的女子身段。
「王八蛋!老巫婆!」他極有彈性的臀部卡在牛仔褲裡,無論他如何拉扯它,都擠不進去!
高橋秀治忿忿地脫下長褲,捉了件長度及膝的外套把自己緊緊包裹住,臨出門前不小心又與鏡中的她打了個照面——要命,他居然把一件風衣穿得阿娜多姿!
他氣得雙頰泛紅,卻一句話也吭不出口。
高橋秀治神色不安地推開房門,左右觀察著是否有任何人看到他。他覺得自己像個怪物!他豎起外套遮住半邊臉,慌慌張張地小跑步衝向樓梯。
「站住!」一個低啞而極具成嚴的男聲,喝住了他的舉動。
高橋秀治轉頭,驚嚇不已地看到了昨天那個在車內硬是對他「驗明正身」的黑髮男子。他拔腿就跑,一頭長及腰部的秀髮。在肩後飛揚著。
「你逃不掉的。」高橋秀冶身後的男人冰冷他說道。
高橋秀治聞言,發狠地跑得更快了。開玩笑,真讓這個男人捉到,他就沒有機會去找那個老巫婆恢復他的男子身份了!當他是男人時,黑手黨都會認錯人了,那他變成女人後豈不是遭大殃,倒大霉了嗎?
在眾人的自瞪口呆中高橋秀治氣喘噓噓地衝出飯店,修長的美腿早已在奔跑時,隱約地顯出無限春光。
女人的體力怎麼這麼差,他快喘不過氣來了!高橋秀治伸起頭用力地呼吸著。胸口的重量讓他想把它們扯下來一一如果他能夠的話!
人魚公主的雕像在右邊!高橋秀治踢掉了涼鞋,壓著自己因為劇烈運動而疼痛的腹部。不敢停下來叫計程車的他,不顧一切地拉高了風衣下擺,只希望自己能夠跑得更快、更遠……
陡地,適合行人漫步的紅磚道上,驟然停下了一台黑色加長轎車。
高橋秀治臉色發白地還想向前跑,金邊眼鏡卻已經老練地將他再度甩進了車子裡。在他還來不及喘口氣時,他」又」再度與黑手黨老大面對面而坐——
不同的是,這次金邊眼鏡也坐在一旁。
「我說過你沒辦法逃太久的。」
黑髮男子的視線幾乎在她身上刺出一個洞來。
「放開我!"
高橋秀治越過金邊眼鏡的阻擋,拚命地捶著車窗,心碎地看著美人魚雕像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我要下車!」接近瘋狂的高橋秀治,用力地扳著車把,長髮披了一肩一臉,臉上的表情已接近歇斯底里。
「你沒有機會逃。」黑髮男子漠然地看了眼前瘋狂的女人一眼,朝金邊眼鏡使了個眼色。
「你想做什麼?」
一條手帕搗上高橋秀治的嘴,怪異的甜香沖人他的鼻尖。
他感到頭一昏,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秒,他發誓他看到那個黑髮男人唇邊的冷笑——
「去搜她的房間,把她帶回卡布利島!」 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以和男人私奔來威脅他離婚的女人一一籐原優子!
他的頭好痛!高橋秀治呻吟了一聲,把頭埋到枕頭中央。
「水……」他好渴。
「大太,你要什麼東西?」一個溫和的女聲關心地問道。
「……我要喝水……」
他感到一雙柔厚的母性雙手扶起他的身子,溫開水適時濕潤了乾渴的喉嚨。
「真好喝。」
高橋秀治才睜開眼,臉色即刻隨之一變。
這是哪裡!他還在昨天的那個惡夢裡嗎?
他瞪著自己身上的銀白色睡衣,不能置信地看著胸前高聳的雙峰。
「這是哪裡?"高橋秀治緊捏著棉被,不安地看著以金屬冰冷色調為主的房間——這種房間該擺在雜誌裡,而不是用來住人!
「你在家裡啊!"瑪麗亞帶著奇怪的表情看著她。
「我是要知道這是哪個國家?哪個鬼地方?"高橋秀治大聲叫嚷著。
「意大利的卡布利島啊!」瑪麗亞不解地回答道,太太說話一向冷冰冰的,怎麼今天全變了個樣?她今天的嗓門大到連廚娘都遜色三分!
「意大利!"
高橋秀冶抱住自己的頭,差一點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