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顧溫大娘三番兩次的威脅利誘,也不管自己這樣的率性而為,是否會惹來甯顤的不快與責罰,她只想遠遠的遠離他。
隨著甯顤終日急切的想找她,水靈同他玩起了捉迷藏。
他找她就躲,他追她就跑,就是不願讓他看見她眼中的心碎,以及她對他遲至今日才頓悟的愛意。
她寧願遠遠躲在他看不見的角落,不去看、不去想,竭力讓自己保持心底的平靜,就算是做苦差事,她也甘之如飴。
雖然每當午夜夢迴,她竭力不去想起的人,總會一再的闖入她的夢境。
恍惚中,她竟又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逐漸向她籠來——
蒙然睜開眼,她猛然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被他抱到他的寢房。
霎時,一股怒氣襲上心頭,她憤然想推開他,卻被他附在耳邊的瘖啞呢喃給撼動了心扉。
「我的水靈兒,我好想你,求你別躲我……」
他滾燙而灼熱的唇沿著她修長的頸子,灑下纏綿而細碎的輕吻,竟撩得她泛起一陣顫慄。
她以為自己恨著他,然而此刻,她卻清楚知道,她依然渴望著他!
就當作是一場夢吧!
夢醒之後他們又是兩個各不相干的人了!
她閉上眼眸,縱容自己沉溺在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任由他狂霸的氣息侵入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次的呼吸裡。
「我甜蜜的小水兒,讓我愛你!」
他急切的呼喊隨著他綿密印下的吻,在她不知何時已被除去衣衫的雪白身子上響起。
水靈除了呻吟外,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她明白自己的身子亟需他的眷愛、渴望他狂烈的給予,好讓她忘了自己只是個供他發洩慾望的玩物。
「水靈兒,給我!把你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全給我。」
甯顤那雙無所不在的雙唇與大掌炙熱而狂烈,存心顛覆她最後一絲僅剩的理智。
他品嚐她、撩撥她甜蜜的身子,同時挖掘、挑引出更多潛藏的熱情,水靈情不自禁的沉醉在他猛烈的律動中,卻恍然發現,自己與他的身體竟是如此契合。
絕望與滿腔愛意,讓她在歡愛中狂放而投入,幾乎忘了一切,只能不停的付出自己,讓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
「我愛你!」
她迷醉的微瞇著眼眸,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覆在雪白胴體上的甯顛,被她狂亂、絕望的呼喊給撼動了心神,身子不覺震了一下。
她說——愛他?!
甯顤霎時忘了身處何地,只能怔然望著她嫣紅似火的瞼蛋,以及臉上那抹付出—切的狂烈神情。
這個一下子如火般狂爆,一下子卻又似水般深情的女人,他究竟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放棄她?就因為一句「君命難違」?
他甯顤此生一身傲骨,從不為強權、惡勢所屈,卻不得不聽從君上的旨意,但若是——拋去了宰相官職呢?
他心底清楚的明白,他不惜拋去所有的權勢、榮華,但這輩子,他絕不願放棄她!
為了她,他不惜放手一搏,爭取他的所愛,即使這一去,可能因而犯上逆王抗旨的難赦大罪,他也絕不悔!
因為,早在她大膽無畏的在他面前酣甜沉睡的那一天起,他就已愛上了這樣純真率直的她!
他炯亮的瞳眸散發出一股堅決的光芒,暗自在心底下了決定。
俯視著她純真無邪的絕麗容顏,—股莫名的暖意再度在心底緩緩擴散開來。
他知道,這輩子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擁有這個女人!
他自唇邊揚起一抹笑,繼而用一種狂烈得幾乎將她毀滅的熱情,讓她一次又一次的攀上愉悅的顛峰。
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情,終於在夜最深沉之際緩緩平息。
璃若公主依然到相府走得很勤!
只是,奇怪的是,她每回來找的不再是即將成親的甯顤,反倒是一雙隱含期待的目光總會不自覺的找尋沭衡。
眼見此景,甯顤看在眼底,漸漸瞭然於心。
「公主似乎對沭衡很感興趣?」甯顤輕描淡寫的問道。
「那個大膽無禮的粗人,哪配本公主提起他,本公主只是……只是不希望他貿然出現,壞了我的心情罷了!」璃若不由自主漲紅了臉辯解道。
「公主請寬心!沭衡出城辦事去了,這幾天內絕不會露臉,惹公主煩心的。」甯顤微微勾起薄唇。
「那……我就放、心了。」
一抹快得連她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失望迅速閃過她的眸子,卻逃不過甯顤那雙洞悉的眼。
原來如此,他揚起唇,悠悠的笑了!
眼前甯顤那莫測高深的笑容,讓璃若渾身不自在,她隨意塘塞了個藉口,便逃離了他的視線。
然她信步在府中到處巡覽,卻始終沒見到那名叫水靈兒的刁鑽丫鬟。
怪哉!
那個總愛同她唱反調的小丫鬟,這些日子以來安靜得令她納悶。
每回見了她,不再老是對她怒目相視,反倒擺出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
少了小丫鬟的拌嘴,奇怪的是,她竟然會感到渾身不對勁。
「璃若公主!」
突然間,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喚。
一轉頭,竟是她遍尋不著的小丫鬟,正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幹嘛?」她少見的正經、有禮,讓她頓時警戒起來。
低頭沉默了半晌,她突然抬起頭來,輕聲問道:
「你要跟爺成婚了?」
「你不知道?」這小丫鬟又在搞甚麼鬼?璃若一臉戒備的瞅著她。
「你愛甯顤嗎?」她不答反問道。
「愛?那是甚麼東西?」璃若蹙起精緻的秀眉。
「你不愛甯顤,為何答應要嫁給他?」水靈慼然望著她。
「因為這樣我就能隨時四處玩耍,再也不用被關在無聊的宮裡啦!」璃若聳聳肩,天真的說道。
水靈瞪著她精緻絕美的容顏,只有瞠目結舌的份。
「你把甯顤看成是甚麼了?!」就為了她的一己之私,就得讓這麼多人為她賠上幸福嗎?
「本公主要做甚麼,哪還輪得到你來過問?你算哪根——」
「我的確是卑微、渺小,伹我明白,婚姻大事不是兒戲,若非真心相愛,只是徒增痛苦罷了,難道為了出宮,真值得公主賠上一生的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