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力反抗、也無從逃走,只能無肋的與他做困獸之鬥。
她出乎意料的倔強與堅不吐實,終於讓身後的沭衡放棄了。
「妳走吧!」
璃若恍惚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突然間獲得了自由。
怔仲了下,她一時之間弄不清何以沭衡願意放她走,待她猛一回神,連頭也不敢回就跌跌撞撞的奪門而出。
但精明如她,卻渾然不覺自己緊揣在腰際上的錦囊,早已落進那雙大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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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總是一大清早便來到御馬房的璃若,今天竟反常的直到下午才姍姍到來。
一見到她出現,沭衡仍是一派不卑不亢的行禮如儀,絲毫看不出昨晚邪佞、輕佻的影子。雖然沭衡行的禮一樣也沒少,但她心裡就是覺得不舒坦。
一想到自己失手落入他手裡,還被他好生捉弄了一番,她就忍不住懊惱,並暗自發誓一定會加倍討回來。
「神駒怎麼樣?你查出病因了嗎?」璃若傲然斜睨著他道。
「回公主,還沒有!」
「沒有?那還真可惜!」會查得出來才怪--璃若在心底嗤笑道,隨即又端起一本正經的神色。
「不過這馬房經過昨天一番打掃後,我總覺得神駒的精神似乎好多了,或許神駒是真如你所說的,被污濁之氣給憋病的。」她強憋住笑,又再度若無其事的開口說道:「我看這神駒也多日沒有洗澡了,我看你就替神駒清洗清洗好了!」
兀的,馬房裡有著一刻鐘的沉默,看著沭衡冷凝的側臉,璃若幾乎快爆笑出聲。
活該!誰叫你昨晚敢欺負我!
先是掃馬房,如今是替馬洗澡,她倒要看這塊冷木頭能忍到何時?!
更何況,這個冷硬不屈的男人,向來以英雄自居,試問天底下有哪個英雄是會屈就在馬房,掃馬房、替馬洗澡的?
沉默半晌,沭衡終於還是替馬套上了韁繩,牽出了馬房外。
她一個過程也不願遺漏的緊跟在後,看著他俐落的將繩子繫於一旁的樑柱上,那隱約寫著屈辱與不甘的表情,叫她委實有說不出的痛快!
然而正當璃若沉浸在成功屈辱他的喜悅中之際,猝不及防的,沭衡竟倏然一把拉開衣襟,俐落的脫下上衣,露出了結實的古銅色胸膛──
「你──你這是幹甚麼?」璃若被嚇著了,她漲紅著小臉倉皇往後彈跳嚷道。
這--這個男人竟公然在她面前光著身子?
「既然公主要我替馬洗澡,沭衡自當遵命!」
沭衡無視於她驚慌的神色,仍一派平靜的自一旁的水井汲水。
「這可不是本公主要你洗--」璃若下意識防衛的回頭嚷道,在目光觸及他赤裸的上身,又羞惱的趕緊別開。「這──這全是為了我皇兄最珍愛的神駒,你可別想偏了。」她不自在的辯稱道。
「沭衡並無他意,公主何以如此緊張?」
至此,沭衡那雙始終緊抿的唇,總算有了絲嘲諷的笑意。
「我--我沒有緊張!」
沭衡瞥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莫測高深的眸光,而後才一把提起水桶,將水盡數往神駒身上淋。
拿起竹刷,他仔細卻又不失輕柔的刷洗起神駒,認真、專注的神態渾然已將站在一旁的她給遺忘。
尤其是他有著副練家子特有的精壯身子,隨著他使力、移動而突顯結實的肌肉,尤其是賁張、糾結的肌肉沁著汗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看來煞是震人心弦。
想起昨晚她的後背一直抵著的,難不成就是這片寬闊、結實的胸膛?
不由自主的,她狠狠嚥了口唾沫,發現自己逐漸難以呼吸,只能恍惚的盯著那片胸膛發怔。
「嘶──」
不知多久,自身後傳來的一聲馬嘶,終於將她自冥想中驚醒。
璃若恍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竟一個人楞楞的杵在馬房外,而那個光著上身的沭衡早已不見人影。
這天,她自然又是一路跺著小腳回寢宮。
第三章
御馬房裡來了個不苟言笑的馬伕,這對早已習慣所有人得對她卑躬屈膝、唯唯諾諾的璃若來說,不啻是個最具有挑戰性的事。
她欣賞像條硬漢般的他,卻也更加堅定要降服他、讓他臣服在她腳下的決心。
只是交手幾回合下來,她都大意敗在敵人的陣前,向來不服輸的璃若,經過一夜的謀畫,今早一心懷著勢必敗敵的決心,她再度踏上了敵人的領土,還帶來兩名宮女壯膽。
然而乍見那張冷凝的臉孔,璃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向他結實飽滿的胸膛,腦子裡不禁又浮現出泛著汗水的古銅色肌膚的畫面--
去、去!她是在想甚麼?
眼看已慘敗了三回合,眼前可不容許她再敗下陣來。
尤其是才一進御馬房,就見沭衡還從容的席地而坐,更讓她有說不出的惱。
「我說你呀!既然我皇兄請你進宮,你就算一竅不通也得勤奮點,進宮十幾天了,也不見你瞧出個甚麼端倪來,還端坐在這像個菩薩呢,真是!」
璃若毫不客氣,劈頭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回公主,沭衡進宮多日並非一無所獲,我已查出神駒致病之因。」
「甚麼?」璃若宛如挨了一拳似的表情。「神駒它--它生的是甚麼病?」她目光閃爍,忐忑不安的問道。
「這神駒並非染了怪病,而是吃了引瀉之物,因而才會終日精神萎靡不振。」
他的話,委實叫璃若大吃了一驚,原本以為他是個甚麼也不懂的粗人,沒想到才短短數日,竟然就被他給看出了端倪。
「哈,笑話!你不過是一名侍衛,怕是只懂得舞刀弄槍,又如何能知道馬是吃了引瀉物?」璃若一臉不敢苟同的嘲諷道。
「沭衡自知才識淺薄,但對醫術還略有涉獵,雖然不致斷病如神,但起碼該八九不離十。」
「是--是嗎?」璃若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太小看這名侍衛了,沒想到他看似沉默寡言,然而實則卻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