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的不小心一定給你帶來不少麻煩!」
可璦既尷尬又愧疚的笑著,好不容易散去的紅暈,又重新湧了上來。
「沒關係,我可以用其它的車。」閻徹淡然的說了聲。
「喔!」
「妳不用上班?」才大白天卻在街上閒逛,閻徹不由得好奇。
「呃----」可璦尷尬的笑著,好半天才終於難為情的承認道:「我剛剛被公司炒魷魚了。」
「喔?為甚麼?」看著女子表情豐富的圓圓臉蛋,閻徹不由得勾起了抹饒有興味的笑。 就一般女孩子的標準來看,她是胖了些,整個人看起來並不漂亮。
但圓圓的臉蛋皮膚卻出奇的好,白裡透紅宛如蘋果似的,笑起來唇畔還會漾起一對很甜的酒窩,看起來很可愛。
「大概是老闆覺得找工作……呃……不夠認真吧!」可璦心虛的笑了笑。
「上班打瞌睡」這種話,無論如何她是怎麼也說不出來的。
「妳似乎經常心不在焉。」他想起上回她闖紅燈的前例。
「大概是胖的關係吧。」以前她是不會這樣的,但可璦依然只能尷尬的笑。
聞言,閻徹的眼中間過一抹陰霾。
這個女孩子即使胖卻坦率誠實,總比一些外表美麗卻虛偽的女人好得多!
可璦知道,只有一面之緣的他幾乎算是陌生人,禮貌上她實在不該打探陌生人的私事,但想激活引擎的手指卻像是被釘住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你的司機還沒來?」她狀似「不經意」的又問了句。
「他遲到了。」閻徹看了眼腕表,不禁蹙起眉。
「你跟人約幾點?」可璦試探的瞅著他。
「三點!」
「現在已經三點多了耶!」可璦看了眼腕表倏然驚呼起來。「沒關係,我載你
去!」她熱心的拍拍後頭的座位。
「不用了!」
「沒關係上來,談生意可不比遲到,損失的可不只是幾千塊的全勤獎金,而是一大筆的錢哪!」可璦二話不說,迅速自小綿羊裡掏出一頂安全帽。
「我可以再等一等,或許等會兒司機就會到了。」
閻徹看著她手裡的安全帽,出自於本能亮起的警戒,並沒有伸手去接。
「別客氣!你的車送修了,算起來也是我造成的,就算是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吧!除非----」頓了下,可璦挑戰似的筆直看著他。「你嫌棄我這輛不起眼的小機車。」
聞言,閻徹訝異回頭看著可璦,微蹙起了眉頭。
「我不會這麼想。」他證明似的伸手接過她的安全帽。
但轉頭看著被她騎著顯得格外嬌小的小機車,閻徹不禁遲疑了。
看著她拚命移動略胖的身軀,想往前擠騰出位置給他,他竟有種想笑的衝動。
「我來吧!」閻徹忍住笑,接過她的車。「不過,妳得往後坐收了」
可璦有些尷尬的挪動屁股,想讓出些位置給他----甚麼時候她的小綿羊變得這麼小?!
閻徹俐落的掌控著手把,將機車迅速的騎k馬路,安全平穩得一如他給人的感覺。
「妳叫甚麼名字?」他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夾帶著風聲從前頭飄來。
「我?我叫甄可璦。」
「真可愛?」頓了下,閻徹微微勾起了嘴角。「妳爸媽真會取名字。」
閻徹微微轉過頭,嘴角有抹少見的笑意。
「甚麼意思?」可璦遲疑的盯著他唇邊那抹好看的笑。
「妳圓圓胖胖的看起來確實很可愛。」
「圓胖」兩個字,讓她的自尊心像是挨了一拳,然而她仍故作不在乎的一笑。
「你誤會了,我的甄是甄客的甄,璦是斜玉旁的璦,不是那個『真可愛』。」
這是個從她三歲上幼兒園起,每新認識一個人就會有的可笑誤解,但她卻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為自己的名字感到困窘過。
「抱歉!」但他的語氣裡,卻帶著一絲輕不可聞的笑意。
「沒關係!」可璦趕緊轉移話題問道:「那你呢?」
「閻徹!」
可璦盯著他連後腦勺都好看的背影,心口竟莫名的跳得厲害。
這是怎麼回事?
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麻木得不該有任何感覺了,何以還會因為一個僅見過兩次面的男人而浮動?
兩人像是驚覺了甚麼,同時都噤了聲,自身旁飛掠而過的街景,延續著兩人間冗長的沉默。
「你好像不大愛說話喔?」可璦盯著他寬闊結實的背,好奇的問道。
「有嗎?」閻徹怔了下。他自己倒是沒有發現。
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卻僅止於禮貌而安全的距離,像是怕被觸及心裡某個私密的角落似的。
幸好午後的市區車子不多,才十幾分鐘的時間,車子已經來到藍天集團的大樓下,遠遠還看見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邊抹著汗,邊向來往的車輛眺望。
隨著機車趨近,站在門外等候合徹的中年男子,顯然也發現了機車上的閻徹,眼睛倏然睜得有若銅鈴般、眨也不眨一下。
堂堂的閻氏集團總裁,騎著一輛小綿羊,後頭運載著一個胖女孩!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閻……閻總裁?」他結巴的喚了聲,深怕自己認錯了人。
「抱歉,臨時有點事耽擱了。」
「沒關係、沒關係!」
能跟閻氏集團做上生意,就算他得站上一整天都值得,倒是眼前這個詭異的景象,比較令人難以接受。
「謝謝妳了!」閻徹將車交還給可璦,朝她微微一笑。
「啊----」可璦怔楞了下,隨即笑開一張圓圓的臉蛋。「不客氣!」
順手提起腳踏板上的公文包,閻徹就往集團大樓走,然而走著走著,閻徹竟驀然驚覺----自己竟在笑!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不由自主的回頭望了身後的甄可璦一眼,才倏然轉頭步入大樓。
看著閻徹逐漸消失在大樓裡的願長身影,可璦悵然的歎了口氣,才緩緩調頭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助人行善後,最後不得不正視的,仍是自己淒慘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