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原諒你什麼?」衛翌一臉莫測高深的挑起眉,佯裝不解。
他越是平靜,凌琳就越是害怕恐懼,好像他隨時會張開黑色的羽翼,把她捲入地獄似的。
「我知道我該死……求你放過我—」
突然間,她整個人跪在地上,萬分恐懼的向他磕起頭來。
「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太過寂寞,被那個男人一時迷惑,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你以為——我現在還會在乎你偷人?」他佞笑著輕吐出話來。
抬起頭怔怔看著他莫測高深的笑臉,凌琳渾身抖得更加劇烈。
「求你原諒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在法庭上那麼說的……要不是……要不是害怕你會報復,我也不會誣……誣陷你……」凌琳結巴得幾乎語不成聲。
他慢慢走向她,蹲到她身邊。
「原諒你?」他挑起她的髮絲湊到鼻端嗅著。「你有什麼資格祈求原諒?你把我的一生全毀了,成了個一無所有的殺人犯,你說?我該怎麼原諒你?」
凌琳急忙抹去臉上的淚,急急說道:
「翌……看在以前我們曾好過的分上,饒了我這一次——」
「要我饒了你?」衛翌挑眉一笑。「可以!那你還願意履行婚約,嫁給我這已染上污點的殺人犯?」
「可……可是……你不是已經跟一個女律師結婚了?」凌琳眨著淚眼看他。
「無所謂!我可以為了你,馬上和江子悠離婚。」他滿不在乎的挑了下眉。
「這……」一想到親朋好友的指指點點、左右鄰居異樣的眼光,凌琳遲疑了。
「人畢竟都是自私的,是不?」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應,衛翌從容一笑。「就像我,始終記著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種種,怎麼原諒得了你?」
他緩緩一笑,以溫柔得令人起寒顫的語氣吐出一句。
「慢慢等著吧!很快的,我會讓你也嘗嘗,在牢裡關上四十五天的滋味!」
他一鬆手,任由她整個人跌坐到地上,被地上的水濺得一身狼狽。
凌琳彷彿被抽走靈魂般,渾身冰冷的望著他高大宛若撒旦般的身影,融入沉沉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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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找了幾個過去商界的朋友,衛翌傍晚回家一打開大門,迎面飄來一陣「襲人」的菜香味。
好嗆——衛翌蹙著眉,循味道來到廚房。
「你下廚煮菜?」
精緻漂亮的廚房裡,果然有個忙碌的纖細身影在穿梭。
江子悠板著臉,不想跟他解釋些甚麼,卻在他那雙瞬也不瞬的盯視目光中敗下陣來。
「我辦公室的助理小妹要來吃飯!」
她心不甘情不願,從煙霧瀰漫的炒菜鍋前丟來一句。
衛翌看著正冒著騰騰熱氣的鍋子,以及流理台上堆滿各式已遭「肢解」的菜,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以為這個廚房是純裝飾用。
「為什麼?」
「娟娟生日!」她奮力揮動鍋鏟,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句。
「過生日幹嘛要到我們家來?」
我們家?江子悠僵住動作,轉頭瞪著講得極其順口的他。
好半晌,她才悻悻然收回目光,繼續舞動鍋鏟。
「娟娟是孤兒,沒有人會替她慶生!」她幹嘛跟他解釋那麼多?!
「看不出來,你倒是個好上司。」
衛翌若有所思撫著性格的下巴。他沒想到,在冰冷的外表下,她竟還有細膩慈悲的一面。
「謝謝你的讚美,現在你可以讓開了嗎?」
一回神,端著張冷臉的江子悠,正站在他面前瞪著他。
趕緊讓開一條通路,衛翌知道這個女人平時冷得足以凍死人,但發起火來可比一頭母獅還要可怕。
快步走回廚房裡,江子悠又繼續將幾樣材料一一倒進鍋裡,炒起第二道菜。
原本女人炒菜這種事也沒甚麼好看,只是看著那個平時冷靜端莊,淡漠得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江子悠,正攪和在嗆人的油煙裡,手忙腳亂的又是翻又是炒,卻讓他看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衛翌從來沒有想過,向來冷靜從容、一絲不苟的江子悠,像個尋常女人一樣,在廚房忙碌會是什麼樣子,如今他總算開了眼界。
廚房裡的一團混亂,比第二次世界大戰過後的戰場好不了多少,依熱鍋前那個身影,笨拙揮動鍋鏟的手勢判斷,她只擅於滔滔雄辯,不擅於拿鍋鏟,尤其是此刻手忙腳亂的模樣,跟她總是冷冷淡淡的氣息,實在一點也不相襯。
衛翌不免有些同情她,搖搖頭幾乎不忍再看下去的他,忍不住又回頭多看了兩眼。
正在廚房的她,一頭長髮規矩束在腦後、一襲紅白條紋的家居服,看起來乾淨而清新,身上掛著件可愛卡通圖案的圍裙,是進廚房該有的標準裝備,但他怎麼看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評估半天,衛翌終於下了結論。
「這件圍裙不適合你!」
她冶冰冰的臉孔,配上可愛的KITTY,看起來就是格外奇怪。
「那我該穿什麼?」隆重的蓬蓬裙、花邊帽?
「盔甲!」
隨著一道冷冽的眸光閃來,一把足以傷人至殘的鍋鏟,也跟著從廚房飛出來。
衛翌動作俐落的閃過「暗器」,臉上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可恨表情。
這個男人簡直是天生反骨,幾天前那狠狠的一口,非但沒有收斂衛翌大膽狂妄的作風,反倒像是就此挑起他天生血液中,愛挑戰的頑劣因子。
同在一個屋簷下,他老是要找她的碴、跟她過不去!
江子悠氣惱的從櫃子裡,重新抓出一隻更「結實」的鍋鏟,以頗具警告意味的眸光掃他一眼。
無視於她冒火的眸,他依然自得其樂的在一旁觀賞,像在看馬戲表演似的。
看著他高大的身軀,一派悠閒的倚在廚房門口,兩隻眼睛饒有興味的盯著她越來越倉皇、笨拙的動作,江子悠昀火氣簡直比油鍋的熱度還旺。
「你沒事做嗎?」她沒好氣的丟來一句。
「我就知道你會需要幫忙!」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