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淫蕩的忘卻羞恥,在他身下祈求他的滿足與給予。
每當夜晚一到,他總能邪佞的控制她的身心,然而夜晚的熱切與激情,卻會隨著白晝的到來而消失蒸發。
一旦歪出她的房門,他隨即恢復他一貫的冷靜自持,冷漠生疏得令人難以接近,好似昨晚的種種全來自她的想像。
就像現在她站在藥房外,聽著裡頭他與馨兒說話的低沉聲音,卻不敢上前敲門。
她輕歎了口氣,黯然的轉身準備走出藥苑。
「你在門外站了那麼久,不會只是來歎口氣吧?」
一個熟悉的低沉嗓音驀然自她身後響起。
盼雲遽然旋過身,一見到他修長的身影,她的心口竟不由自主的發熱。
「灝風……」她急忙低下頭,囁嚅的輕喚了聲。「我想……我想……」支吾半天她仍說不出口。
她不過是個交易的物品罷了,有什麼資格作要求?能有個安身之處她就該感謝了,實在不該太貪心。
「不!沒什麼。」她黯然的搖搖頭,隨即就想轉身離去。
「你究竟想要什麼?怎麼不說了?」慕容灝風倏然跨步擋在她跟前。
女人想要胭脂水粉、或是珠花、髮簪也是無可厚非,這點小小的要求,他還供得起。
「我想要一點針線,每天在這裡無所事事,我想繡點東西送給福伯跟銀嬸。」
「只有這些?」他的眉頭這下揚得更高了。
「我還該要什麼嗎?」這下可換盼雲糊塗了。
「沒什麼!明天我就請店家送來,你想要什麼就自己挑。」
他不耐的緊揪著眉,一轉身又鑽進藥房裡去。
看著他消失在門後的身影,久違不見的如花笑顏緩緩從她臉上綻放。
~於是從翌日起,盼雲如願以償的重新拿起縫針繡線,感覺自己像是又重新活過來似的。
連續幾天下來,她幾乎不曾踏出房門一步,只是盡情的拿著繡針,繡出一塊塊精巧的繡品,由於太過專注在自己手上的牡丹,她沒有發覺門外急促的腳步聲來勢洶洶朝這來。
不一會兒,「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很不客氣的踢開來,福紫韻緊接著怒氣騰騰的衝了進來。
「我要你解釋清楚!」
她瞪著盼雲,氣焰高張的命令道。
「解釋什麼?」盼雲微挑起眉,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那天你怎麼會在風大哥的床上?是不是你勾引他的?」
「我沒有勾引他!」她無理的指控,讓她不禁蹙起了眉頭。
「你還敢強辯,我都看到了!」
「我……」
「我告訴你,從我九歲起就來到凌風山莊了,風大哥對我一直很好,也喜歡我,將來一定會娶我當妻子的,你最好別妄想破壞我們的感情!」
福紫韻毫不客氣地打斷她,而後神情倨傲的上下打量起她,再度刻薄的說道:「再說,風大哥怎麼可能會喜歡像你這種女人,更不可能會跟你……跟你上床,一定是你使了什麼妖術,一定是!」她一口咬定她就是專使媚術的狐狸精。
「慕容灝風是什麼樣的人物?憑我一介弱女子,我勉強得了他、設計得了他嗎?」
盼雲好笑的搖搖頭,輕描淡寫的回道。
「你……」福紫韻氣得滿臉通紅,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單是勾引男人的手段高明,就連嘴巴都這麼厲害?哼,說是沒有勾引風大哥,又怎會出現在他床上?」她咄咄逼人的質問道。
「我們之間,只是……交易罷了!」遲疑又刻意忽略心底那股痛楚,盼雲咬著牙艱難的吐出這個字眼。
「交易?什麼交易?」福紫韻的眸子倏然懷疑的起。
「慕容灝風救我弟弟一命,我用身子回報他的恩情,就這麼簡單而已。」
「你沒有騙我?」她的眼神登時亮了起來。
若事情只是如此,那一切就好辦多了!
只是席盼雲眼神中那抹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卻讓她打從心裡不安。
「馨兒是我在這世上惟一的親人了,當時他受了重傷,就算以性命相抵我都願意,更何況是這副無用的身子!」盼雲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那好!既然你弟弟已經痊癒,而你也還了風大哥這個恩情,那我要你明天立刻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
她的話讓盼雲震驚的瞠大眼。
「沒錯!你留在這裡只是妨礙我跟風大哥的感情進展,我要你明天悄悄的離開,不准驚動任何人。」
一想到慕容灝風連她的手都還沒有牽過,卻讓一個認識不到半旬的女人上他的床,她就感到不是滋味。
盼雲怔怔的看著她趾高氣昂的神情,腦中卻突然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
「怎麼樣?你到底答不答應?」
眼看席盼雲不言不語,一徑的盯著她出神,福紫韻不耐的再次催促道。
她的話登時驚醒了盼雲。
回去?是啊!出來這麼多時日,她是該回翠臨鎮了!
只是,為何一想到離開這裡,她的心彷彿被硬生生的給扯成兩半似的。
「我明天就走!」
在她還沒來得及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卻已然出了口。
「喂,你哭什麼?」
在福紫韻一聲怪叫下,盼雲急忙伸手一摸,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淚竟已流得滿腮。
她為什麼要哭?
在這樁利益交換的交易之下,她只是個被迫而不甘的人,為何如今要自牢籠解脫,她竟會心疼得想哭?
「我只是……高興!」盼雲用力咬住下唇,強迫自己發出聲音。
福紫韻一言不發,只是別有深意的瞅了她一眼,而後毅然旋身走出了房門,只留下惶惑不已的盼雲,以及她臉上似乎有自己的意識,仍流個不停的淚珠。
她究竟為何而心疼?
是貪圖安逸,還是眷戀他溫暖的懷抱?亦或是……這問題背後的答案,連盼雲自己都不敢去想,深怕挖掘出的是個連她都害怕的答案。
???「為什麼我們要離開這兒?」
自從盼雲昨晚告訴馨兒即將離開凌風山莊之事後,這樣滿含不甘與疑惑的聲音就一直沒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