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接個正著——你可以放開我了。」她困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真的要放開?」
「再真不過了。」才一說完,「咚」的一聲,她跌到地上,疼得差點流出眼淚,綁在胸前的浴巾又很不幸地掉了下來。
他皺起眉頭。
「你沒事吧?」
「我是要你輕輕放下我,不是突然的,很痛耶——」一思及自己竟對綁匪用這種口氣說話,立刻警戒的住了口,瞄瞄他難看的臉色。
「能不能——把浴巾拿給我?」她認了!衰就衰到底吧!
反正他已經看過她的身體了,不在乎再給他多看一次。
龍瑾的表情是一片空白。
事實上,也沒有看過他的表情有過什麼巨大的變化。
「我把你的衣服都帶來了。」
「謝謝你——」奇怪,謝他幹嘛?一定是腦子摔壞了。
「可以把項鏈給我嗎?」
「什麼?」
「把項鏈給我。」
「這不值錢的。」八成是想拿去當鋪,這怎麼行呢「值不了多少錢的。我真的不能給你,這是林家祖傳的,要是給了你,就太對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了。」她握緊墜子,打定主意不給他了。
「你必須給我。」
「我說過這是仿玉,不值幾百元。」她後退一步,決定徹底討厭這個人了。「你連幾百塊的東西都要搶走,實在太沒人性了。」
「它的價值不止如此。」
「哈!你別告訴我,這上頭有寶,我不信這套的。」
「不,它是許願的玉石。」他跨前一步。「我不會傷害你的。等事情結束之後,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說到最後,彷彿有些言不由衷。
「許願的玉石?你少唬人了。」她朝刻著紅龍□的墜子大聲說道:「我要離開這裡!脫離肉票的生活,我要離開這裡!」等了半晌,再朝他眨眨眼。「我許了願,但我還在這裡,不是嗎?」
龍瑾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不是這麼個用法。」
「也許你願意好心地告訴我?」
「你不能知道。」
「這是我的寶貝,我當然有權知道!你又是怎麼發現這是許願的玉石?」
「一些古書,還有你的小說。」
「我的小說?」她睜大眼。「你看過我的小說?」
他似乎有些懊惱地點頭。
她想笑但不敢笑,一個大男人去看羅曼史?
她真的忍不住!
龍瑾冰冷地凝視著她,直到她止住笑意。
「對不起——」天生的威嚴,自然而然就讓她認錯先道歉。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她要道歉?
「可是——我寫的書中沒有提到它啊。」她提出疑點,八成又被騙了。「你又說謊是不是?我最恨說謊的人了——」
「我沒有說謊。」他瞇起眼睛,彷彿在說「你若再敢污辱我的人格,你就死定了」,嚇得她收住了口,不敢再用言語挑釁。
靜寂中,她似乎聽見了一聲歎息。
「你不必怕我的。」
「誰怕——誰怕你了?」嚇得舌頭都打結了,還嘴硬!夠不要臉了!可是,誰叫他天生就是冰塊臉呢?
龍瑾直勾勾地看著她,讓她好不自在。
「你先吃飯吧,待會我把你的行李拿上來——」
「等等,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她鼓足勇氣叫他。
他耐住性子等待著。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感冒藥?應該會有吧?就算是你,也會偶爾感冒吧?」
「你病了?」他的眉頭聚攏起來。
「沒那麼嚴重啦!只是受點風寒而已。你有感冒藥吧?綁匪的責任就是要好好照顧肉票的,不是嗎?」
龍瑾已經懶得跟她解釋了。
「你等著,我去買藥。」
「謝謝你。」又是深深一鞠躬。
她真是那個寫小說的林沛書?
這似乎與他想像中的情形不符,但絕不是失望。
他嘴角揚著一抹笑意地走下樓。
第五章
「疼死人啦!」沈如俠冒著冷汗大聲哀嚎著。
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倒霉!
才剛覺得世界是美好的,也不過是幾個鐘頭的時間而已,她竟然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耶!
不只是她,整個聖修女中的女學生們,只要是吃了餐廳供應的伙食的,現在全被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她怎麼這麼倒霉?
中午多吃了兩碗飯,現在可好,疼得發冷,疼得猛冒汗。醫生呢?怎麼還不來?不會醫生還沒來她就和無跟世界說再見了吧?
龍皋呢?
不知道他有沒有食物中毒?最好沒有。說也奇怪,不過相處了幾天的時間,她竟然會想念他,甚至可以不去計較上英文課時他「無情的」糾正她的發音,還讓阿蕊笑她好久呢!
從沒這樣依賴過一個人,可是她真的好想他,想到心都會痛呢!該不會是心臟病吧?年紀輕輕就得心臟病,她完了啦——
「小東西」?
她委屈地睜開眼睛,一看見是龍皋,也顧不得什麼疼痛,掙扎著爬起來,鑽進他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我恨死你了啦!說什麼要保護我,結果呢?我差點給毒死!」
「醫生說你不會死。」他的臉色有寒意。
「醫生說什麼屁話你都信!那我說的你信不信?」沒見到他時想念得要死,見到了又忍不住要和他拌嘴。
「你想說什麼等好了再說。」
終於發覺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沒事吧?沒跟著我們集體中毒?」
「沒有」
「你真幸運——那你中午吃什麼?」竟然不分她一點,小氣叭啦!
「餐廳供應的自助餐。」
她不敢相信的盯著他看,忘了自己還在鬧肚子疼。
「那你還站在這裡?」
龍皋看她又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下來。
「我應該站在哪裡?」
「你應該躺在病床上!」她大聲指責:「太不公平了!你也吃學校的午餐,竟然沒有中毒!剛才胡修女還擔心得直說只要吃了今天的學校午餐,每個人都會躺在病床上,怎麼龍皋一點事也沒?
「你希望我中毒?」
「當然不是——」她臉紅了紅。「我只是很吃驚,你沒事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