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紫葛,如俠又忍不住歎息。龍皋會喜歡她這種黃毛丫頭才怪!怪就怪她連新娘課程都不曾學習過。說煮飯嘛,至今還沒有過洗米的經驗,恐怕連電鍋怎麼個用法也「莫宰羊」。說清掃嘛,偏偏她又是個大而化之的人,可能掃把一揮,只要沒見到什麼垃圾,大致而言就能過關!更別談為心愛的男人熨衣服了。能娶到紫葛的男人一定是三生有幸吧?
雖然事先已經先警告過她了,不過龍家三兄弟裡,要屬龍哥最好了,紫葛會不喜歡上他嗎?
邊擦著杯子,邊跑到庭院看「情況」,紫葛正在曬那些剛洗過的床單。
「紫葛姊,你看過龍哥了吧?」如俠向來心直口快,最藏不住心事的。
「見過了?」紫葛將笑容隱藏在床單之後。
「他很帥吧?」
「他的條件是不錯。」
「你喜歡他?」如俠睜圓了眼。
「如果條件好的男人我都喜歡的話,現在不知要喜歡幾百個男人了!」
「龍哥是獨一無二的。」她驕傲的說。
「對你而言,他是的。」
「你呢?紫葛姊,你的條件好,既是能幹的職業婦女,又諳廚房之道,人長得漂亮,唉!不知哪個男人有福份能娶到你——」像她就只要做龍皋的新娘就好了,已經不打算找打工作了。
紫葛想起龍奕。
是他嗎?
乍聞他從不同的世紀來,心裡的震撼不可言喻。可能是一見鍾情嗎?竟愛上一個不懂愛的男人!二十四年來守著清白的身子,甚至連吻也不肯輕易付出,可能是他嗎?跨過時空的洪流,他們彼此相遇,會有結果嗎?或者,等候一生的結局只是獨自終老?她是那種一生只愛一回的保守女性,將心扉守得緊緊,從不輕易為男人打開;如今那個男人輕而易舉地闖進她的心房,從凝視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將心交給了他吧——
原以為自己的感情該是屬於那種細水長流型的,沒想到卻在第一次見面就付出了真心,是命中注定的嗎?如果真是如此,就該給她一個好的結果吧!至少讓龍奕瞭解這一片真心,什麼驕傲什麼自尊都是多餘的,在愛情的天地裡,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紫葛姊?」看她想得入神,該不是在想青龍石的事?
想起許願的玉石,如俠就煩惱的想蒙被大叫一番。
該告訴龍哥嗎?他一定會失望的吧?那藍龍玉——
「真煩!」她叫嚷。
「我不打算放棄。」不知何時,沛書出現在庭院裡,懷裡還抱著一箱啤酒,「慶祝我們因龍家人而相識!」她宣佈,不敢明說是想藉此逃開清掃白屋的工作。她天生對家務就少根筋,要她清理白屋?可能一年也清理不完!乾脆拿著廚房裡的啤酒猛灌——就當藉酒消愁吧。
如俠乾脆將剛曬的床單扯下,紫葛還來不及阻止,就業見一上午費心費力的成果躺在泥地上被當成坐墊。
「來坐啊!」如俠拍拍身邊的位置,沒發覺紫葛難看的臉色,「好像回到小時候遠足的情景呢。」
沛書也坐下,「如果有零嘴就更像了,一起坐吧,紫葛,我們應該是同一陣營的人吧?」
哀悼著床單被「毀」,但能怎麼辦?只好暫時拋掉這想法,就當作沒發生這回事吧!想通了,便一屁股的坐了下來。
「來!慶祝我們——」如俠高舉啤酒。
「慶祝什麼?」沛書傻傻地問。
「慶祝我們愛上龍家人!」
「慶祝我們。」紫葛低語,輕啜一口。
「女人的意志力是很可怕的。」如俠吐吐舌。「也許我們該讓龍家人知道女人的厲害,是不?紫葛姊——」頓了頓,忽地問道:「紫葛姊,你的對象不是龍奕嗎?」仔細盯著紫葛的瓜子臉,竟逐漸轉紅,忍不住大叫一聲:「原來你真的對龍奕有意思?」
「多叫人吃驚!」說是這麼說啦,其實沛書早受夠驚嚇了。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更可怕的事能引起她的恐慌了。短短半個月內,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許將來老了能付諸一笑,但現在不可能。她得好好想想辦法教龍瑾笑人才是。
為什麼會愛上他呢?又酷又沒情調,完全和小說裡的白馬王子不同。會愛上他這種大男人主義的男人是她的不幸。
能讓她愛上的男人更是不幸吧?
她唯一會做的事就只是寫小說罷了,煮飯燒菜這碼子事就甭提了!不然她幹嘛天天吃泡麵?
「我要去上家政班。」她嚴正的宣佈。
「我要嫁給龍皋!」如俠大聲發誓。
「我要獻身給龍奕!」紫葛跟著大聲叫嚷,有些瘋狂起來,「我要把沒人碰過的身子獻給他——」話還沒說完,便吃吃地笑起來。
三個女人開始引吭高歌。
陳發財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如果再晚點,也許就能見到三個脫衣舞孃。
然後,他的眼角瞄到扔在一旁的空啤酒罐。
他想,他找到罪魁禍首了。
□ □ □
「你到底有沒有話要說!陳發財?」靠著白牆,如俠撐扶著頭,費力地吐出話來,天!還不是普通的暈呢!
「你——你不該喝酒的。」
「那又不關你的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才沒空聽你閒話家常呢。如果沒話要說,我要回去了。」五分鐘前,被陳發財拖到白屋圍牆外頭,說什麼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現在五分鐘過了,還沒聽見他嘴裡吐出半句屁話!要不是見他跟她是從小到大的玩伴,早就一腳他飛上天!沛書與紫葛還在等她划拳呢,這小子到底有沒有話要說啊?
「我——」陳發財,不!陳子孝,難得沒抗議她又叫土了他的名字,一張臉繃得死緊。
「這是很重要的事——」還是從阿蕊那兒才打聽到如俠住在這裡。
「那就快說啊!你煩死人了。」
「如俠,你必須答應我,別讓沈叔請來的保鏢對我爸不利,我才肯說。」
「那你就不要說啦,拜,」她才不管他想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