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龍哥。」她撇起嘴,眼眶滾著淚珠。她恨死他了!
再一掌落下來時已經輕了不少。
「我只要你的承諾。」嚴厲的聲音有了一絲軟化。他何嘗捨得打她。無奈地歎息一聲,將她抱了起來,不理會她的抗議,硬是將她摟在胸前。
「我討厭你,龍皋!」她氣死了,竟然這樣子打她。
「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啊!要是讓人看見了,我不是連面子都沒有了?我只是想看看,又不是作奸犯科,你不該打我的。」用力吸吸鼻子,免得鼻涕也流下來,那就糗大了。
「你不能進去。」他抹去她的淚珠。
「憑什麼這麼篤定一定要你們龍家人才能進去?我也可以進去的,八成裡頭有什麼好玩的,捨不得讓我見識見識是不是?」讓他拭去她的眼淚可不代表她原諒了他。反正就當免費手帕嘛,心裡還是一樣恨死他了。
「你以為二十三世紀只有一個巫師嗎?他只是僥倖走出時間迷宮,有多少人想回到過去,另起爐灶,他們所得到的結果不是你能想像的。」
停止了抱怨,她抬起頭,撞到他下巴,還來不及道歉,就問他:
「他們怎麼了?沒辦法到他們想要去的時代嗎?」
龍皋的眼底流露著沉痛。
「他們像你一樣不知死活地闖進去,迷失在時間的夾縫裡。我曾見過多少野心家闖進時間之門而沒有再回來過,因為他們找不到出口,活活餓死在時間的迷宮裡——我親眼見到他們的骨骸遺留在時空的洪流中。」
她咬著下唇,輕撫他的臉龐。
「對不起啦,龍哥。要是你先說清楚,我也不會隨便闖進去了。」想來是不能一睹時間之門裡的神秘了。
不過話說回來——
「龍哥,不是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只是很疑惑,為什麼龍家人就能自由穿梭在時空之中,我姓沈,難道就不行嗎?」就是忍不住要抱怨。太不公平了嘛!如果連在姓氏上都有差別待遇的話,那男女之間的不公也就不足為奇了。
「被挑選出來的龍氏一族,是用來守護時間之門的。這是不變的規則,但也賦予我們穿梭在時空之中的權利——小東西,答應我以後別獨自闖進去。」雖說是請,但語氣中的命令是十分明顯的。
雖然很不情願,但她還是點頭了,免得又遭來一頓「毒打」。想想,他也是為她好,雖然是嚴苛了些,也算是表達關心的方式之一吧。
他滿意地笑了,揉揉她的短髮。
「你們『高峰會談』談出結果了吧?」她好奇地問,自然地摟住他的頸子。「預言解開了嗎?」
說到預言,龍皋的臉色就一沉。
「小東西——」
「怎麼啦?」看他似乎若有所求,眼一亮,「我就說嘛,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你們龍氏一族聰明是聰明,但總有沒料到的地方嘛,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就直說,我保證義務幫忙。」算是夠義氣了吧!
對於她的仗義「豪情」,他哭笑不得。
「不信?其實我也是很有用處的啦。例如——」想了老半天,竟然想不出個好處來。太丟臉了吧?活了一十八年,竟連一個小小的優點都找不出來。
輕摸她羞得脹紅的臉蛋,他笑道:
「想不出來?」
「誰說想不出來的?起碼——起碼——我愛你嘛,龍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勉強算是優點的地方,看來是該好好充實自己,免得將來被他看扁了。
盯著他,發覺他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些。該不是她說錯話了吧?愛他也錯了嗎?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愛人——
「小東西,藍龍玉——」
「什麼?」她心虛地眨了眨眼。
「聽過藍龍玉嗎?」
「就是你要尋找的玉石之一嘛。」很努力地讓語調平常化。
他臉色一沉,希望是破滅了!曾私心期盼藍龍玉在她手裡,如今是不可能的了。
那麼,藍龍玉又在誰的手裡?是在另一個女人的手裡嗎?
如果預言正確的話。
「龍哥,你臉色不好看,我又說錯話了?」她感到很不安。也許該坦白說出來才對,可是她又沒那個膽子。
他輕歎地撫著她的臉。無論預言是真是假,他是不打算放棄她的。
她該是他的。
「小東西,再說一次。」
「說什麼?」一接觸到他深情如海的眸子,她開心地笑了笑,「說我愛你嗎?龍哥,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嘛,這一生是注定要愛你的。」
□ □ □
被放出「牢籠」後的日子是快樂的。
窩在白屋快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不是有超強的毅力,想來早就變成瘋子了!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來走走,若放棄這個機會實在太可惜了。
沛書用力嗅嗅超市裡的味道,她甚至懷念起市場來。
「如俠、紫葛沒來,實在太可惜了!」
「你不該出來的。」龍瑾冷冷地說。
她瞄他一眼,偷偷笑著。
「你放心,雖然我不諳廚房的事,不過認菜的功夫還算可以。紫葛都把菜單交給我了,不會出差錯的。」說著說著,為顯自己可以不辱使命,拿起冷凍豬肉丟進龍瑾提的籃子裡。
「我不是說這個。」
「我可不想再吃便當了!那是回鍋肉耶,一定胖了不少。」想起身材就煩惱。
「你不胖。」
「你是睜眼說瞎話——」一說出口,才發覺自己的語氣好像有點指責的意味,馬上瞄瞄他的表情,確定他沒發火,才安下一顆心來。
她幹嘛這般怕他?
又不是三頭六臂的吃人魔,其實她是不必怕他的。只不過人高馬大些、只不過身體健壯些、只不過打起人來很可能像蚊子一樣——
是不該怕他的。其實除了偶爾凶她一凶外,好像從沒見過他要動手打她。
「你會打我嗎?」她脫口而出。
「我不打女人。」
「你確定?也許在盛怒之下,一時無法控制也說不定——」
「我不打女人。」他冷冷地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