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忙嘛,我只是來玩玩,當然不願來打擾你?」她一臉無辜。
他揚起眉。「聽起來滿合理的。」「當然合理,實話嘛。」
「說得對。我是想聽實話。」他靜靜的說,等著她換個新理由。
她眼波流轉。「我現在不是來找你了嗎?」
她早該想到來這裡只有被逼問的份,她應該連佳佳也一起拖來受苦受難才是。
「在這之前呢?」他耐心十足。
相處十多年,他早瞭解她古靈精怪,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吐實,也因此他得常常為她收拾無可避免的爛攤子。
他必須先搞清楚這回又是什麼爛攤子在等著他。
她聳聳肩。「在這之前,我住在佳佳那裡。你也知道我畢業沒幾天,上台北來玩玩,你忙嘛,所以我找佳佳當嚮導。」
「佳佳?」鍾徹在記忙裡搜尋。「跟你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唐佳佳?」
「你記憶不錯,還沒老嘛!」她調侃道。他瞪她一眼,回到正題。「我以為她到台北工作好幾年了。」
「才不過四年而已,她高中畢業就到台北工作,我們仍然通信、通電話。」
「而你現在就住在她那裡?」她愉快的點點頭。
「你是專程來台北玩的?」
她仍是點頭回答他。「剛畢業嘛,總得喘口氣。」
鍾徹歎息,暫時接受她的說法。「既然你專程來玩玩,我當然得陪你這個傻丫頭啦!」她臉一驚。「不必了,佳佳……」
他舉起手示意她不必再說,「好歹我也算是你大哥,理應由我來盡地主之誼,既然那個叫什麼……」「唐佳佳。」她好心的提醒他。
「唐佳佳已經招待過你,當然我也必須好好招待我的好妹妹。」他笑著說,英俊的臉流露出一股令女人心動的光采。
「徹大哥,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妹妹看……」
「我們一向情同兄妹。」他補充道。
「是的。」她輕聲道:「我們一向情同兄妹,從小鍾爸還有鍾媽就視我為親生女兒,而你也一直把我當妹妹一樣的疼愛,雖然我只不過是個孤兒……」
她緬懷過去,回憶起小時候每天在孤兒院門前看著鍾徹騎著腳踏車上學,令她好生羨慕,直到一天鐘徹注意到她,清俊高瘦的外表並不能掩飾他的親切,他徵得院長的同意帶她回家,驕傲的向家人宣佈他也有個崇拜他的小妹妹,那時候她就在孤兒院與鍾家之間兩頭跑……
「傻丫頭!」他站起來,繞過桌子輕輕擁著她。「你明知道我們全把你視為一家人,只差爸沒去辦領養手續;事實上,你不是個孤兒,你應該姓鍾,叫鍾霏霏,是鍾徹的好妹妹。」他大聲的宣佈。
「你也是我的好哥哥,所以你願意答應我一件事嗎?」她小心地問道。
他挑起眉。「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直接拒絕我,不必顧忌會傷害到我。」她小聲說道。「你以為我會拒絕我唯一妹妹?」
「你還沒聽到我的請求呢!」她警告他。
他為她嚴重肅的態度而笑了。「我洗耳恭聽。」
「呃,徹大哥,你聽過丁爾健這個名字嗎?」她小心翼翼的讓表情一片空白。
他怔了怔。「丁爾健?你是指擁有廣大海外市場的丁氏家族企業?」
「你不會正好認識他嗎?」「你問這幹嘛?」
她企圖微笑。「只不過想打聽打聽,佳佳在他公司做事,我純粹是好奇心,想知道佳佳工作的環境而已,沒別的意思。」她強調。
他打量她。「只有這些?」他不太相信。
她眨眨眼。「不然我問這些也白問,你到底認不認識他?」
「見過,不過只有工作上的關係,他兒子我倒挺熟。」
「他兒子?」她有些失望。原先她本打算如果鍾徹認識丁爾健,或許她能想辦法說報鍾徹助她們一臂之力,畢竟佳佳在丁氏只是個小秘書,幫的忙有限……
「是呀!我的合夥人跟丁家倒有密切關係。傻丫頭,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南部?如果時間來得及,我考慮請年假跟你一起回去,順便拜訪瑪麗亞修女。」
「那得看情形……」她喃喃道。「傻丫頭!」
「我拒絕這個愚蠢的稱呼。」她宣佈。「我倒認為挺合你的。」
「我已經二十三歲了,你不認為我已經大得不適合這種稱呼了嗎?」她發出嚴重抗議。他咧嘴一笑,因為記憶而溫暖起來。
「我還記得十二歲的小女孩始終相信有一天會有個白馬王子會騎著白馬來迎接她。」
她皺起眉頭。「那已經是十年前的往事了。而且那只是個夢想,人總有夢想的嘛!徹大哥,你也有過夢想,不是嗎?」
「夢想終歸是夢想。傻丫頭,你專程來台北真的沒事?」
「我說過,別叫我傻丫頭!」她轉移話題。鍾徹敏銳的感受到她有心事。
「好吧!」他暫時放過她。「你再等我幾分鐘,我請你吃午餐。下午我有個會議要開,你可以待在我辦公室裡等我下班。」
「既然你有事……」她滑下桌子,拍拍衣角,想離開了。她必須另想辦法。
他卻不允許。「你不准找藉口……」他宣佈:「你來台北,我就該盡地主之誼。再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唐佳佳似乎跟你一樣古靈精怪,我可不敢讓你們兩個丫頭在台北街頭到處閒逛,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喂!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也不是過去那個黃毛丫頭了。」她再度發出抗議。
「而佳佳女大十八變,早成了大家閨秀,你不要胡亂誣賴人!」
他走到她身邊,笑著揉揉她的短髮。「或許我說她說得太過份些,但你這個傻丫頭可是從八歲開始就沒變過,否則也不會要我時時刻刻為你提心吊膽。說實話,來台北闖天下好幾年,,偶爾做夢還會夢到你又在南部闖什麼禍,嚇得我一身冷汗泥!」他半開玩笑道。她瞪著他。「我又不是惹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