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送花的男人。
詹元亮見狀,忍不住站起來。
他不是想阻止那男人的追求,他怕的是詹小卿控制不住,賞那男人一巴掌。
「你就是個知名不具的送花人?」詹小卿微慍道。
舒奇並沒發覺她兩側握得泛白的拳頭,愉快的點著頭。
「還記得我吧?」
「花癡。」她憤憤罵道。
「就算我是花癡也是為你。」他送上桔梗花。「這代表我的愛慕之心。」
她連看一眼都不想看。「你知道它們的下場?」
「細心呵護?」他期待的問道。
她裝出可人的笑容,從他手中接過桔梗花,然後走到垃圾筒邊,手一鬆,所有的桔梗花紛綏跌落垃圾筒裡。
「你知道它們的下場了。」
舒奇倒不以為意,也沒心疼的感覺。他堂而皇之的走進來。
「無論它們下場如何,至少我表露心意了。」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你的心意跟桔梗花的下場一樣。」
「我舒奇從不輕易放棄。」
詹小卿一臉冰霜。「我根本不認識你。」
舒奇無奈的笑了笑,他追女人從沒如此吃力費力過。
「你忘了在海邊那個想救自殺女人的可憐男人?」
她眼裡閃過愕然。「是你?」
詹元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卿,你想自殺?」他的臉都白了。
「爸,我沒有……」她眼睜睜的瞪著舒奇走過她身邊。
「這位就是伯父吧?」舒奇施展交際手腕,滿臉笑容的伸出手與詹元亮相握。
「我是詹元亮,你是……」
「原來是詹伯父,我是舒奇,跟令嬡曾有一面之緣。」他熱絡的回答。
詹元亮詢問的看向詹小卿。
她氣惱的歎口氣。「我們是有一面之緣,但還談不上什麼關係,你要是嫌錢多,你可以捐給慈善機構或是其他你想做的事情,不必每天送花過來。」
「我以為你喜歡那些花。」舒奇不被她譏誚的言詞嚇退。
「我根本不瞭解你。」
「可是我對你一見鍾情。」舒奇大言不慚。「我欣賞你、喜歡你,你是讓我第一個動情的女子。」
詹小卿聽了非但不動心反而充滿厭惡之心,她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像他這種厚顏無恥、俗不可耐的男人。
「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她冷淡到極點。
「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就算你我一見鍾情,但你瞭解我嗎?明白我的喜好嗎?」她逼問著,看見舒奇一臉愕然,冷笑道:「你所謂一見鍾情的只是一張臉孔,你根本不是喜歡我本人。既然如此,我不妨告訴你,外頭街上比我漂亮的女人比比皆是,你可以隨地找一個。我只求你趕快離開這裡。」
舒奇沒想到她會有一副倔脾氣。他原以為眼前的女人貌似溫柔多情,但他真的沒想到在外表之下,她的個性與外貌完全背道而馳。
這並不影響他對她的觀感,相反的他愈發地興趣濃厚。
「如果你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詹小卿是最後通牒。
舒奇知道何時該適可而止。「好,我可以走;不過,除非你願意和我吃一頓飯。」
「下輩子吧。」她詛咒著。
「只是一頓飯……」他微笑地注意到她隨時可能拿距離最近的花瓶擲他。「既然你堅持,我也無可奈何。」他決定暫時收手。
「我期待再見面的一天。」
她真的拿起花瓶,儼然一副潑婦樣。
舒奇揚揚眉,知道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他迅速的退向門口。
「下回也許我們……」他的聲音消失在門外,因為她已經重重的關上門了。
她氣得雙頰漲紅。
「小卿,好歹人家也是好心來追求你的。」詹元亮目睹一切,忍不住勸她。
「我知道。」
「下次……」
「沒有下次。」
「天下男人不是只有世甫一個。」
「我知道。」詹小卿的語氣表明了她不想再談下去。
她閉上眼睛。她是知道天底下男人不是只有程世甫一個,但她的感情卻只放在他身上。她並不是真的討厭舒奇,也不是故意想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她是氣程世甫的無動於衷,氣舒奇為什麼不是程世甫?如果送花的是程世甫,想追求她的是程世甫,對她一見鍾情的也是程世甫,那該多美好……」
但這只是她的一份奢想。
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奢想。
她閉上盈滿淚珠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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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徹!」唐佳佳忍不住驚呼。
不只因為鍾徹出現在她家門口,更因為她印象中意氣風發的鍾徹如今一臉未刮的鬍髭,不修邊幅的邋遢樣,活像街上乞討的流浪漢。
她不敢相信鍾徹會落魄到這種地步。她不僅困惑,更心疼他現在這副模樣。
「佳佳?」他抬起一雙無神的眼眸望著她,遲疑的問道。
她急切的點著頭,推開門讓他進來。
「我是佳佳,你……你怎麼會弄成這副模樣?霏霏知道嗎?」她十分氣惱霏霏沒跟她談起鍾徹的近況。
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讓她知道。」他的語調、聲音全沒精打采,讓唐佳佳擔心 。
她為他端來一杯熱茶。「好,我可以不讓她知道。除非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嚴重的事讓你搞成這樣?」
鍾徹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提起另一個話題。
「佳佳,我明天就要回南部去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儘管說。」唐佳佳有些失望。不過即使鍾徹是為了拜託她而找她,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請你告訴霏霏,我回去為她向瑪麗亞修女報告好消息。」
唐佳佳心一驚,注意到他談及霏霏的時候,眼裡的無奈、痛苦以及絕望,她不難瞭解這種眼神,難道鍾徹……
她的一顆心沉到谷底。
「佳佳,你願意嗎?」
「你自己可以直接告訴霏霏,為什麼還要通過我?」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她希望答案是否定的。鍾徹一臉倦意,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合過眼了。但他卻比以往任何時刻還要清醒。
「鍾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