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尚且偷生啊!所以,為了她的小命著想,她能不逃離噩夢,投向光明嗎?
二哥會吃自己的"傑作"嗎?願上帝保佑你,阿門!
第二章
幽靜雅致的咖啡廳一隅,弄晴手托香腮,眼前放了杯香味撲鼻的咖啡,她漫不經心地輕啜了一口,水靈靈的生動明眸萬般無趣地轉動著。
外頭已下了一個下午的雨,從"逃"出家門後,她一時興起,到書店逛了一會兒,選購幾本書後,便來到這間咖啡廳打發時間。
灰暗的天際就這麼飄下絲絲細雨,總覺得這種天氣很沉悶,要嘛!就痛痛快快地下個傾盆大雨,最好再來個雷電交加;要不,就乾脆放晴,來個陽光普照、艷陽高掛。飄個淋不死人、又停不下來的毛毛細雨,這算什麼嘛!害她心情也跟著煩悶起來,真是的!
耗了一個下午,不是看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便是打量咖啡廳內形形色色的顧客,絕大部分都是相約成行,不是好友敘舊,便是儷影雙雙的人兒喁喁情話,像她這樣獨來獨往的是少之又少。
當然啦!這中間也不乏不知趣的無聊男子前來搭訕,但全被她技巧地打發了。
黑白分明的靈眸溜呀溜的,不經意地一瞥,她發現了位於角落、甫落座的男子,他那不必刻意營造,便能自然散發的卓然氣勢,以及眼中那抹冷凝嚴峻的懾人光芒,在在令人不容忽視,那股彷彿與生俱來的領導風範與倨傲冷漠,似要與全世界的人隔離,孤傲且冷沉。
他與她所見過的男人不同,他是狂傲,甚至是——危險的,但,很難解釋的,他就是吸引她全然的專注,
他也不是一個人,倚向他身邊的女伴很嬌、很媚,一看便是那種艷光四射、熱情如火的美艷女郎。
女郎仗著角落隱密,又有一株擺飾用的盆栽遮去大部分視線,居然就放心大膽地和男伴調情起來。
只見她如一條蛇般媚惑的藕臂纏上男子的頸項,另一隻手以火熱煽情的指尖輕劃他的胸膛,甚至狐媚輕佻地啃咬他的耳垂,一路移向他性感而噙著嘲弄冷笑的薄唇,整個人幾乎是黏上他偉岸雄健的身軀……
天哪!怎麼有這麼不知羞的女人!她眼中那兩簇赤裸裸的情慾愛火幾乎要吞噬了那個男人。
弄晴霎時燒紅了嫣頰,面紅耳赤地別開臉去,一時無法適應這麼赤裸的情慾。
不過,想歸想,她一雙靈燦的星眸依然不受控制地飄向他們——縱然其中流竄的情慾狂潮足以令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慾火焚身。
咦?這情景好像挺有趣且耐人尋味的,瞧瞧,那男人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無動於衷地拉下女郎惹火狐媚的手,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冷酷神采,好似在觀賞無聊至極的醜劇,而他則是個不怎麼專心的觀眾。
莫名地,他那懶懶的、冷冷的、卓然不群又玩世不恭的浪蕩神采,就是緊緊抓住弄晴所有的思考空間,她發現,位於靈魂深處最纖弱的那根心弦正輕輕扯動了起來……
漸漸的,她察覺他們之間似乎不怎麼愉快,那名冶艷的女郎大發嬌嗔,他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麼,女郎臉色變得好難看,忘了要維持千嬌百媚的萬種風情,失去控制地一掌揮向他,那潑辣的悍婦狀與方才簡直是天壤之別,令弄晴不禁歎為觀止。
男人迅捷地攫住她張牙舞爪的拳頭,神色瞬間轉為駭人的陰霾,眼中凝聚的千年寒霜與冷冽狂暴,就連遠處的弄晴都忍不住為之寒顫,就更別提他身旁那個幾乎抖散全身骨頭的女伴了!
他雙唇輕緩地動了動,弄晴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什麼,但見女郎嚇得花容失色,立時狼狽倉皇地奪門而出。
然後,他又回復到先前漫不經心的冷漠神態。
哇!這男人多可怕啊!幾分鐘前才像頭噬血激狂的雄獅,下一刻卻又風平浪靜,好似那一切全是她的幻覺,從不曾存在過。
這男人究竟還有多少風貌?她覺得他像蒼穹中最亮、最出色眩目的一顆星,擁有夜的森寒、夜的神秘、夜的如晦難測,更有夜的深沉陰冷!
彷彿感受到她異於尋常的探究目光,他緩緩抬起眼朝她的方向望來,如夜般幽冷深沉的黑亮眸子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弄晴心頭強烈一震,有那麼一刻,心跳幾乎驟然停頓,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全身的器官彷彿全在剎那間停止運作。
一抹戲謔的光芒在眼底閃動,邪氣的嘲弄笑意若有若無地浮現嘴角,他將她的慌亂無措盡收眼底,當然也沒放過她差點打翻咖啡杯的有趣畫面,
一個生嫩無知的黃毛小丫頭!他心想。
他挑起譏誚的眉,遞給她壞壞的一笑,舉起方才剩下的血腥瑪利一飲而盡。
弄晴先是一陣錯愕,旋即漲紅了臉——不是羞紅,是氣紅!
可惡透頂!這男人是什麼意思啊?那滿含譏嘲意味的輕狂神態,分明表示他將她當成了小老鼠一般在逗弄著。
她氣呼呼地別過臉,寧可看窗外的雨絲,也不願再看那個男人俊美到近乎罪惡的臉孔!
逗弄小丫頭挺有趣的,他遇到太多熟悉情場遊戲的女子,那笨拙卻真誠的小女孩,卻有另一種天然的魅力。
掛在咖啡廳門口的風鈴叮叮噹噹響起,他抬首一望,才發現那名像個小白兔般單純青澀的小丫頭正起身離去。
他收回目光,並不打算浪費太多心思在那個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小女生身上,他們的世界有如天壤之別,永遠不會有交集。
而弄晴,她站在咖啡廳門外,漂亮娟細的秀眉苦
惱地擰起。討厭,下什麼雨嘛!害她有家歸不得。
本來,她還打算在咖啡廳裡頭多坐一會兒的,但,他那不經意的一瞥使得她芳心大亂,狂跳而紛亂無章的思緒再也無法回到早先的愜意怡然。所以,她才會像逃避什麼似的倉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