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寂寞透了。」他老實說道:「雖然我不主張戀愛,但我還是認為偶爾和浪
漫的女人約個會、一起享受夜晚是相當愉快的事,當然是在不提及婚姻的前提之下
。」
她微笑著搖搖頭。「你錯過了人生最美妙的一件事。」
高傑揚眉。「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對大麥放了不少感情。」他問出重點。
「你想為麥世毓探聽消息?」她隨意問道。
「不。他沒指使我做任何事。我祇是站在一個好朋友的立場想知道他所選擇的
女孩是否……呃,你知道的嘛,就是適合他嘛!」
她看著他。「你認為我不適合他?」
「不!」他似乎一直在重複這個字。他難得正經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也很適合大麥,而且我看得出來大麥對你用情頗深。
老實說,我從沒看過他對一個女孩付出這麼多感情,他是愛你的,你知道吧?」他
不安的問道。
她沉吟道:「你主要目的不是來告訴我,他是多麼的愛我吧?」她不作正面答
覆。
「不是。」他坦承道:「我看得出來你是相當聰明的女孩,配得上大麥,我想
知道的是你對大麥的感情如何?」
「你關心他。」她輕柔的說道。
他點點頭。「大麥與我從高中時代就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希望他有美滿的
婚姻,雖然我還是否定婚姻。」
她甜甜一笑,說道:「我也可以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我和麥世毓將來會如何
發展,但我對他的感情一如他對我,這樣說,你滿意嗎?」
他點點頭,走過來。「還算滿意。」既然他心中大石落下,他就忍不住恢復他
風流倜儻的模樣。「小女傭,如果你沒被大麥盯上,我保證我們說不定會來電。」
他發揮他的魅力,其中七分是假,三分是好玩。
畢竟朋友妻,不可欺,祇不過這裡年輕女人甚少,他必須練習一下他的魅力以
免回到台北遭人嘲笑。
她浮起笑容。「如果我對半大不小的男孩有興趣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你。」
「半大不小的男孩?」高傑瞪大眼,感到受辱。「我沒想到在你眼裡,我竟然
是個半大不小的男孩,我以為女人都視我為花花公子。」
「顯然你也樂在其中。」她接著道。
「為甚麼不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搖搖頭。「你需要一個女人來敲醒你的腦袋。」
「誰?你?還是孟明珠。你們全名花有主了。就算你們願意,我還不見得答應
,想想你們背後孔武有力的男人!我比較偏好獨立自主的女性。」他突然歎口氣。
「這就是我急奢想離開這裡的原因,一來回台北見見我記事本上的甜心們,二來我
害怕這個地方。」
「害怕?」她不解。
「難道你不認為這裡愈來愈像婚姻介紹所?第一對是大麥和你,已經讓我很不
可思議了,第二對又突然冒出了孟明珠和甚麼碩的。如果我夠機靈,應該馬上拎起
包袱走人,繼續待在這裡,祇會讓我陷入危機之中。」他誇張的語氣幾乎逗笑天愛
。
「你何不上去看看麥世毓,他一個人也挺寂寞的。你可以說些笑話逗他。」她
含笑道。
「要我陪個大男人?即使是好朋友,我也受不了。」他眼一轉。「不過,既然
大麥受傷在床,我來這裡也沒好好逛過,不如你略盡地主之誼如何?」他靠近她。
她根本不把他當成威脅。「我相信張嫣會很樂意盡地主之誼,現在我要送湯給
麥世毓了。」她關起火。
「嘿,我祇要求一下午的時間都不行嗎﹖」他裝帥的靠向碗櫃,想表現出英俊
小生的模樣。
他的左手剛靠在櫃上﹐突然整個櫃子全傾下來﹐裡頭的碗碟全叮叮噹噹的倒出
來,砸到地上,無一倖免。
他急著閃避碎片,顧不得甚麼瀟灑形象,但他的小腿靠近腳踝的地方還是被劃
了一刀,浮現出淺顯的血痕。
天愛驚訝的瞪著眼前的景象。「高傑,你還好吧?」
高傑心有餘悸。「小傷不礙事。我可以有個小建議嗎?這個櫃子早該換掉了吧
,連立都立不穩,如果不是我閃得快,現在我身上已經扎滿碎片了。」他不忘調侃
兩句。
天愛的眼光移到他臉上。「這櫃子上星期才換新的。」她低聲說道。
高傑一愣,大驚。「難道我染上了大麥的惡運?上帝,我已經很小心的不接近
大麥,竟然還是被傳染了。」他並不知道天愛是「掃把星」,祇當麥世毓突然交上
惡運,才會三天兩頭受傷,就例如前幾天大麥應該可以下床走路,卻因為突然地重
感冒,不得不在床上多躺上幾天。
他擔心的望著天愛。「小女傭,我勸你最近最好少接近大麥,雖然你們是戀人
,但為了自生的安危,最好還是別太接近他,免得惹惡連上身。」
天愛的眼神迅速黯淡下來。「我才不應該接近他。」她喃喃道。
「你說甚麼?」高傑小心的避開地上碎片。
「沒甚麼。我要送湯上樓給麥世毓了。」
* * *
麥世毓從背後摟住她﹐迅速的在她頸上印下一吻。
天愛翻翻眼,並不吃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麥世毓先生最喜歡吃豆腐。」
他鬆開懷抱,將她轉向他。「我祇喜歡吃一個人的豆腐。」
從他病好後,就像個口香糖一樣,整天黏著天愛不放,似乎存心時時刻刻要她
注意到他的存在。
事實上,麥世毓的確是有這計劃。既然天愛困於自己製造的繭中而無法相信自
己不是「掃把星」之說,他祇好加把勁讓她無法忽視他的存在,讓她感到他的重要
性甚於她自以為的「掃把星」。
天愛輕輕笑著。「你病才剛好,就學著亂來了。」她愉悅的說道。
「我沒亂來,祇是想親近一下未來的老婆而已。」他注意到她並無任何憂心、
反抗之意,不禁大喜。「天愛,我們……何不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