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這些條件。
「我是要回去了。張媽,我們一起走吧。」天愛有些不安的回頭盯著他。「晚
安,麥先生。」
「世毓。」他堅持道。
「傭人有傭人的本份。」張媽插嘴:「你本來就是麥先生。」
麥世毓根本不睬她。
他的眼光祇望著天愛低垂著的頭。
如果不是張媽在場,他幾乎會不顧一切的吻她。
但僅止於幾乎。
他畢竟還理不清自己混亂的感情,如果到頭來祇是一時衝動……
他嘲弄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敢看我?因為我是名編劇家?」
她立即抬起頭來。「名編劇家又如何……」她兩眼充滿著怒氣。
他微微一笑,想拍她的肩,卻又收回。
「你笑甚麼?」她生氣的問道。
「我笑你這麼容易被激怒。」他很高興她又恢復朝氣。
「我們天愛從不輕易動怒,她對任何人都很溫柔。」張媽又忍不住插嘴。
「看來,祇有我享受不到天愛的溫柔了。」他懶洋洋的靠在門邊。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她瞪他一眼,然後轉身。「張媽,我們走吧。」
張媽點點頭,這才拿起一直放在房門邊的掃把。這是她預備不時之需用的。
「晚安,天愛。當然,還有張媽。」他微笑的看見她們消失在轉角。
他的話當然沒得到回應。因為天愛顥然憤怒得說不出話來。
他倒無所謂。他所在乎的是,如果沒有張媽的打擾,他會吻天愛嗎?答案是
會。
即使是冒著再被摔一次的危險,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吻她,更遑論一隻小小的
鍾落下。
他竟然會為一個平凡女孩而著迷了。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心中突然有一股煩躁鬱悶。
「這到底是甚麼世界!」他突然不顧深夜大夥正沉睡在夢中,粗聲大吼道。
願上帝站在他這一邊。
阿門。
第二章
隔天﹐打扮得光鮮可人的孟明珠迫不及待的到被天愛整理過,現暫時充當臥室
的儲藏室。
天愛還酣睡夢中,就被她搖醒了。
「天愛,事情辦得如何了?」孟明珠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說道:「昨晚我本來
想在這裡等你回來。可是你知道的,晚睡會使皮膚老化,我才二十幾歲,你不希望
我看起來像三十幾歲的老女人吧!」
「當然不希望。」天愛順著她的意,喃喃回答,她的神志有一半還留在夢裡。
「閒話少說。天愛,你到底探出口風沒?」孟明珠期待的盯著天愛。天愛想起
昨晚發生的事,還有接下來的失眠,直到今天早上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天愛!」
她看一眼孟明珠,然後打個呵欠。「他守口如瓶。」
「守口如瓶?」孟明珠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你還沒探出未來最有可能得
獎的女星?」
「姐,就算沒有他,你也不見得不會得獎呀!」
「天愛,你不瞭解。他已經連續得了三年的最佳編劇,凡是有關的主角、導演
、片子本身全因為他而奪得金鐘,今年他打算專為金鐘編一部戲。不用說,金鐘之
門簡直專為他而設,要是我有幸能演到他那部戲,你老姐就真的紅遍台灣了。你到
底幫不幫我?」
天愛歎口氣。「我是在幫了啊!」她總不能告訴孟明珠,她根本就忘了這件促
使她接近麥世毓的事。
「難道他真沒露一點口風?譬如說,他那部戲的方針走向,或是他曾提起誰的
名字?」
「都沒有。姐,你乾脆毛遂自薦,就用不著這樣大費心血了。」她也就可以脫
離麥世毓了,她默默想道。
「天愛,你不願意幫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天愛長歎口氣。她原本平靜無波的鄉村生活曾幾何時竟
變得如此複雜,而且惹人心煩。
「姐,麥世毓不會對一個傭人說甚麼的。如果要說,他會跟他的好朋友說。」
天愛提醒她。
「說得也是。」孟明珠立刻想到高傑。「我怎麼沒想到﹖憑我的魅力應該難不
倒我。」
天愛愣了會。「姐,你打算誘惑麥世毓?」
「也許。如果從高傑嘴裡打聽不出來的時候。」孟明珠自顧自的補上一句:「
不過,很難有男人能逃過我孟明珠的魅力。」
天愛莫名的鬆口氣。
明珠拍拍她的肩。「天愛,你再睡會兒吧!我要好好想想,說不定我能讓高傑
在麥世毓面前為我說上兩句好話。不過你也要答應我,有機會要幫我打聽打聽。」
「這意味著,我還是得繼續扮演下去﹖」
孟明珠站起來,點點頭。「拜託啦!我要去策劃策劃,你休息吧!」她晃著婀
娜多姿的身材走了出來。
天愛迷惘無奈地搖著頭。
* * *
接下來整個上午,天愛一直待在花園澆花。
自從她被孟明珠吵醒後,就再也無法入眠,所以她乾脆換上工作服,戴著大花
帽來幫傭人整理花園。她不是不願意進屋去享受冷氣,外頭太陽大得像是要燃燒起
來似的,但她卻寧願待在外頭,因為屋裡頭已經正式開拍,更何況還有麥世毓……
昨晚的一切彷彿祇是一場夢。
「嗨!小女孩?」
她回過頭,看見走廊裡一個男人正笑容滿面的向她招手。
她在孟明珠帶回來的一群人中見過他,但不知道他的名字,祇清楚他有一張與
麥世毓不相上下的英俊臉孔,不過他看起來倒滿和善的……當然,兩者比較起來,
還是麥世毓冷酷的臉孔略勝一籌。
但麥世毓的自大狂妄也是無人可比,她忍不住的在心底補充。
「從背影看,我還以為是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沒想到看起來還滿大的。你是
這裡的傭人?」他看起來似乎想找個人聊天。
「顯然是。」她倒沒興致陪他,她回過身繼續澆花。
「嘿,女孩,你不怕熱嗎?過來這裡休息一下吧!」他始終站在陰涼處,對於
會傷害皮膚的太陽,他向來是敬謝不敏,雖然他是個男人,但愛惜皮膚的地步可不
下於女性。
她根本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