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告訴你什麼?」
「你是同性戀。」
好久好久的時間,凱平只能呆呆的、傻傻的睜大著眼睛盯著子萍看。
他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因為他所受的震驚太大。
子萍擔心的看著他,自從她進凱平房裡,凱平似乎就一直不太對勁的模樣,尤其是現在,整個人好像都成了木頭人似的。
「凱平,你沒事吧?」他擔憂的問道。
凱平依舊是盯著她瞧。
她慌張的手足無措。「凱平,我知道我話不該說得那麼清楚的,那一定很讓你尷尬。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見他仍無動靜,決定向外求救。「凱平,我去找爸他們來,也許我應該找救護車來才對。」
她轉身向外。
「等等,加菲!」凱平好不容易吐出細小的聲音。
她趕緊靠過來。「凱平,你沒事了?你汗流得這麼多,真沒事嗎?」
「加菲,」他緩緩問她。「美娟信上到底寫些什麼?」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想再確定一下。」他仍輕聲問著,彷彿力氣早已用盡似的。
子萍皺皺眉,回答他的問題。「美娟說你是同性戀。」她好心的補上一句。「但我絕不會因此而歧視你的。」
「謝了!美娟只說這而已嗎?」他小心的問道。
她困惑的看著他。「除了這個以外,還應該有些什麼嗎?」
「那麼你所謂不正常的感情就是指同性戀了?」
「那當然。要不然還會有什麼?」
「而你所謂的不接受,也是指同性戀?」他帶著期盼眼神看著她。
子萍完全被他弄糊塗了。「當然是同性戀。我絕不會讓你變成同性戀的,當然更不願意你得愛滋病,你到底是怎麼了?」
「而你一進門所說的話全是關於我變成同性戀的事?」
她瞪他。「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麼呢?」
她話一說完,凱平就開始大笑起來。他笑倒在床上,淚流不止。
子萍皺著眉,看著他的舉動。難不成同性戀也會有這種怪異行為嗎?
凱平簡直開心的像飛上天空。他原以為十年單戀被加菲斷然拒絕,他幾乎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但如今,他的心像是放下一顆大石似的,他絕沒想到他托美娟幫他寫上幾句好話竟然會是這個結局,不過話說回來,美娟寫他是同性戀又是何用意?難道她是報復他過去纏她助他一臂之力?不太可能吧!無論如何,他的一顆心現在才算是真正放鬆下來。畢竟加菲不是拒絕他的愛,但如果他真對她說呢?她會不會像剛才那樣……他不以為他承受再一次的打擊。
子萍看他一忽兒憂憂愁愁,一忽兒開心,現在又沉思起來,她發現她愈來愈不懂凱平的心思了,不過無論如何她是一定要拉凱平一把的。
「凱平?」
他抬起頭來,眼神已不若先前那般痛苦了。
子萍清清喉嚨。「凱平,我要你知道我絕不會因為你是同性戀就遠離你的。」
「我知道。」凱平溫柔笑道。「我也知道你難得說這麼感人的話。」
她瞇眼。「你的意思是我平日對你刻薄?」
「我沒這個意思。不過,加菲,我們和平相處不也很好嗎?」
她聳聳肩。「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即使為了我,也不行?」他嚴肅問道。
她蹙眉。「凱平,同性戀都是如此嗎?」
「什麼?」
「情緒變化多端。」
他眨眨眼。「可是我不是……」
她打斷他的話。「凱平,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成為同性戀的,但我想這可能跟我有些關係。」她有些後悔的說道。
他發現自己又愣住了。「跟你有些關係?」他重複道,但馬上大悟。「加菲,難道你是同性戀?」他既痛苦又震驚的看著她。
「我?」她失笑,同時抽出桌上的面紙擦拭被凱平握過的手。這一切全都落在凱平眼裡。
「加菲,你不回答我,就是默認了?」他乾啞聲著聲音道。
「我不回答你,是因為這太好笑了。我現在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同性戀。」
「但你剛才說……」
「我的意思是,」她帶些歉意看著他。「這些年來你常跟我在一塊,自然我也在不知不覺中灌輸你一些我討厭異性的觀念,你很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也變得跟我一樣。但凱平,我還是得先聲明,討厭異性不等於就是同性戀。」
「但加菲,我……」他張口想辯解,但又被她打斷了。
「凱平,在過去任何人談什麼異性戀還是同性戀我都不管,我也不反對,畢竟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權利。但唯有你,我的凱平弟,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陷下去。」
「我不是你的凱平弟,你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我……」「好!我不叫你弟了,但凱平,我要你知道我是關心你的。當然我也不會讓你成為同性戀。」
「我不是……」他一直想找機會解釋,但仍被她的話打斷。
「所以,凱平,我決定替你物色幾個好女孩。」她心平氣和的說道。「我想可能是因為你一直沒有碰到適合的女孩,我相信……」他終於堅決而大聲的開口反對:「我不要什麼好女孩。」
「但,凱平,唯有這個辦法你才能脫身出來。」
凱平生氣的瞪著她。「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什麼女孩最適合我?」
「你可以多交往幾個,我知道剛開始是很困難的,但我想只要你有心……」「我不是花心大蘿蔔。」他大叫道,同時扯掉她的第四張面紙。「你再擦下去,就流血了!」他氣道。
子萍勉強忍祝「好吧。我聽你的,但你也得聽我的,凱平,我真的不希望你變成同性戀。」
他氣消一半。「因為你關心我?」
「是的。」
「還有呢?」
「還有?」她困惑的看著他。「還有什麼?」
「除關心外,你對我還有什麼感情?」他突然問道。
她愣了愣,隨即恢復神情。「凱平,我不以為我們談話的重點是這個。」她頓了頓,驀地想起下午的事。「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