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菱好脾氣的微笑。「那當然。不過,那是因為你們說得實在太大聲了,我想不聽都不行呢!不過,子萍姐,你應該要體諒杜大哥這麼用心良苦的想盡辦法住進來。」
「用心良苦?依我看,他是想白吃白住吧!」
「不!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釣大魚?這方圓百里內有大魚讓他釣嗎?」
子菱翻翻白眼。「姐!你真沒情調!」
「姐,你才不過剛滿三十歲而已。幹嘛把自己弄得像七老八十似的?」
「三十就很老了!」子萍朝她眨眨眼。「起碼我們之間差了六歲,快有代溝了。」
「代溝?才不會呢!」子菱眼珠一流轉。「不過,我得說你和杜大哥之間可能有些代溝了!」
子萍想了想,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最近幾年,我愈來愈不瞭解凱平了!」
「姐!其實只要你腦子裡的一根神經通了,你就什麼事都瞭解啦!」
子萍瞪她一眼。「你說得好像你都很瞭解似的。」
「當然。」子菱眨眨眼。「我是未卜先知嘛!」她說完,就聽見敲門聲,隨之而來的是杜凱平的大嗓門。
「加菲!該起床了,你要我準備的早餐我都一樣不漏的順你的意準備好了!」他的聲音透露一絲諷刺。
子萍看了眼鐘。
准十點。看樣子,她今天是睡不了覺了!
子菱吐吐笑。「你妹妹現在可要先去大快朵頤一番啦!」她看看子萍一身睡衣,「姐,你要我等你嗎?」
子萍搖搖頭。「你先去吃!我可能待會兒再去。」
子菱微笑的點點頭,跳下床,一跛一跛的走出去。
子萍歎口氣,想起美娟的信尚未拆開。她撇撇嘴,拿起放在枕旁的信打開看,這就是她十多年的好友,一走了之然後把弟弟丟給她照顧。不過話說回來,凱平都二十好幾了,還需要人照顧嗎?……驀地,她思緒停了下來,瞪大眼看著信的內容。凱平是如此的正常,他怎麼可能會……她不信地再把信從頭到尾細細咀嚼一次。沒錯!信的確是美娟寫的,但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雖然她並不十分瞭解凱平,但她相信凱平的為人,他是絕對不可能……莫非是受了她的影響?不!雖說她是不喜歡男人,但總不至於帶給凱平那種觀念,甚至讓他……她實在無法想下去了,既然凱平變成如此,她身為美娟的好友,起碼也該在美娟不在的時候為她盡份心力。
她暗下決心。「好吧!美娟,你就安心地去加拿大吧。至於凱平,你就交給我!」
她喃喃對自己說道。
杜凱平困惑極了。
至少當他對上子萍看著他的怪異眼神時,他感到非常的困惑。
他甚至不瞭解為什麼在短短的幾個鐘頭內,她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就好像他是別的世界裡跑來的人類……不!這還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覺,正確的說,應該是她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罪人,而她就是拯救他的神似的……「凱平,你怎麼不吃早餐呢?」兩鬢白髮的紀家老父紀儒文坐在凱平對面親切地問道。
凱平回過神來,注意餐桌上注視他的三雙眼睛,尤其是子萍瞧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憐憫。他清清喉嚨。「我吃不下。」他隨口答道。
「吃不下?杜大哥,你早上做了那麼多的勞動工作還不餓呀?」子菱打趣道。
他一聽見子菱談及工作,他就忍不住轉頭瞪著子萍。「我就是做了太多的勞動工作才吃不下去。」
子萍聳聳肩。「那總比好吃懶做要好得多。」
「好吃懶做?加菲,雖然我杜凱平稱不上什麼勤勞的人,但好吃懶做四個字我還沾不上邊。」他停頓一會,「再說,我從來不知道身為一個寄宿者還須為房東賣命工作。」
「我可沒強迫你住下來,如果你受不了,請自便。這裡可沒一個人會留你。」
「紀子萍!」他低吼道。
「做什麼?」她無畏地回視他。
「爸,也許我們應該換個地方繼續吃我們的早餐,以免被火花噴到。」子菱來回的看著他們的表情。
紀儒文笑了笑。「沒事的,這兩個孩子就是喜歡吵,吵過了就沒事了。」
子菱吐吐笑,端起她和子琪的早點。「既然如此,我還是回房去陪子琪吃。我想,我還是遠離戰區比較完全。」她搖搖頭就跳著走了。
「這孩子真是的。」紀儒文看著他們兩人。「你們慢慢吃吧!我要到公園走走。」他站起來。
「紀伯父,我陪你。」凱平也跟著站起來。
紀儒文笑著搖搖頭。「不泌了!你就待在這裡陪陪子萍也好。」他轉向子萍。「子萍,這裡你年紀最大,凱平又是我們的客人,你就讓著他一些。」
子萍嘴一撇。「知道了!」
「我不在乎。」凱平突然說道。「我是男人,『讓』這個字應該是我做才對。年紀的大小沒什麼關係。」
她睜大眼看他。「你是什麼意思?你是男人,所以你應該讓我?你說得好像這世界男人最偉大似的,那麼我請問你,我們這些女人要擺在哪裡?」
他聳聳肩。「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保護的。」
「保護?聽你的口氣,似乎把女人當花瓶了?」
「我可沒這意思。不過,如果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話可說。」
「杜凱平!」
「做什麼?」他保持笑容道。
在一旁的紀儒文微笑地搖搖頭,自行先走了。
她忍住氣,想起她許下的諾言。「我想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荊」「你有沒有男……呃,女朋友?」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他看著她的眼神仿如鐘樓怪人。「你……怎麼突然問這種事情?」
她把他一切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不得不承認美娟信上所寫的,果然是真的。先前她還有所懷疑,但看了凱平這副模樣,她恐怕不得不承認她的凱平弟真如美娟所言……不!只要有她紀子萍在的一天,她就絕對不准她的凱平弟淪落到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