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子琪開心道:「你想到哪談呢?不過,先說好,話可是不能談太久,我不希望我們第一次的約會無法玩得痛快。」
「紀小姐,我想……」
「子琪。」她堅持道。
他清清喉嚨,不願愛倫擠眉弄眼,他冷漠的開口:「子琪,我想你弄錯了我的意思,我今天來並不是與你……呃,去約會。我是來告訴你,我們的關係僅止於你是我妹妹的同學,至於進一步的關係,我們根本是不可能的。」他的眼光落到她身後,硬生生的道。
「哥!」愛倫暗暗咒罵她的大哥竟然這麼無情。
「你說完了?」子琪出乎意料的不在乎,她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決心與自信。「既然你有你的意見,我當然也有我自己的意見。而且我確信經過一個晚上的更深入的思考後,我更堅定自己的想法。」她頓了一會,直視他略略驚訝的眼睛。「你有權拒絕我,但我也權追求你。再說,你要是真把我看成愛倫的同學,你就不會特別跑來這裡見我了,所以你想去哪裡玩?」
他對她堅持的答案,震驚的無以復加。
在經過一個晚上的失眠後,他終於決定面對面的告訴她,她的幻想是不可能實現了;雖然他有些悵然所失,但總比換得將來分手的結局要好多了。再說,他發現自己從第一眼開始就對她有些心動、有些好感,她不在此時慧劍斬情絲,將來痛苦的會是她,而更痛心的卻是他。
子琪幽幽的歎口氣,說道:「天傑,想一件事情需要想那麼久嗎?雖然我不在意,但我想我還是先聲明這是我第一次跟男孩子約會,我可不希望等到太陽下了山,你才決定要到哪兒去。」
這簡直是霸王硬上弓,愛倫忍不住想道。跟小琪相處這麼久的日子來,她發現到漂亮過人的小琪缺之一就是不把別人的反對意見當意見,更甚者她還能視若無睹,但奇怪得很,縱使如此,她卻從未把人惹惱過,也許這一次可就不一樣了。她大哥雖然平日沉默得過火,但卻有像竹子一樣的個性,更何況他又和小琪認識不久。
「我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他突然說道。
愛倫驚得目瞪口呆,她不以為她的心臟在一天之內能負荷這麼多的刺激,但她更懷疑自己的耳朵。
剛才的話真的是出自她大哥的嘴裡嗎?自從他臉的疤……之後,他根本就不曾接近過女孩子……她注意到子琪秀氣的臉孔一直帶著溫柔的笑意。
「我也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子琪附和道。
他看她一眼,又將視線定在別處。「我不太喜歡常去一些公眾場合。」他的左手在不知不覺中摸著他有疤的臉頰。
「我們可以算是志同道合。」子琪依然是那副柔腸千回的樣子。「有時候,我們可以待在家裡看些書,聽些音樂,這也不錯,不是嗎?天傑,你同意嗎?」
他的眼底跳出微許的訝異。「我以為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孩都喜歡出去玩一些……較刺激的遊戲。」他不知不覺說出來。
子琪只是聳聳肩。「是我這年紀的絕大部分女孩。」她露齒而笑。「但不包括我。再說,我不以為要是天底下所有二十三歲女孩都有同樣的興趣,那不是很無趣嗎?」
愛倫贊同的在一旁猛點頭,她雖插不上話但依現在這種情形看來,她大哥也許真有望了!
「那麼……」
「那麼,依我個人之見,你們最好別在這裡話家常了!」愛倫迅速的插入他們之間。「也許你們該考慮去哪玩了?」她期盼的等待她大哥的答覆。
但她只看見子琪眼裡的喜悅和羞澀。他甚至無法相像,他是著了什麼魔才答應她的,原本他是來拒絕的啊!
「哥!」
他怔了會,答道:「我想……也許我們到處逛逛?」他有些尷尬的說道。畢竟他已經好久好久沒和女孩子在一塊了,他甚至遺忘了對待女性的社交禮儀。
子琪溫順的點頭。
他清清喉嚨,回頭瞪了愛倫鬼靈精怪的臉孔,再轉向子琪。
「我的車停在街頭。」他彷彿生澀不少。
子琪理所當然的勾住他的手臂,抬頭朝他一笑。「所以,我們可以走了?」
他點點頭,不習慣她站在他的左邊,因為他怕嚇著了她。
不過,很快的他搖頭苦笑,她不以為在她眼裡的一點小疤會嚇著了她。如果真會嚇著她,以前多的是機會讓她嚇昏,根本也不會等到現在了。現在……他微微歎口氣,不知道是否混合著憂慮、緊張還是喜歡的緣故。他自認為原本早已隨著臉孔的醜陋而死的心似乎又再度復活起來,而今,它彷彿在為一個女孩跳動著。
她叫子琪。
接下來的數星期,天傑感覺到自己彷彿在旋轉馬上不停的旋轉。
他的生活是夢是幻。他曾以為上帝拋棄了他,給他一副足以嚇昏人的臉孔,讓他失去了瘟是最寶貝的東西,但那似乎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上帝又重新賜給他更值得珍惜的東西,但每當午夜夢迴時,他強烈的感受到不安的情緒在他內心滋長。
因為他無法相信曾一度拋棄他的上帝會如此好心的對待他,也許這只是一個玩笑,等時間到了,他就會收回,到那時候他的感情卻再也回不來了……不!他知道現在他的感情卻再也回不來了……不!他知道現在他的感情已經一點一滴正逐漸抽離他的身軀,奔向另一個他時常想念的女孩。
「我一直以為你在看書,但我觀察你很久,我懷疑你其實是在神遊。你是嗎?」子琪捧著書,不知何時坐在他身邊的地板上笑眼望著他。
這是多麼漂亮的女孩子,他到現在還弄不清楚他吸引她的地方在哪裡?就算他的左臉上沒有疤痕,他也稱不上英凱…左臉!她正含著微笑坐在他左邊。
他立即感到不安起來。雖然過去幾個星期她若有似無的時常靠在他左邊,但他仍不習慣她如此的凝視他,彷彿她是一個正常人似的看著他。也許是他自卑,也許是曾經嚇過人,他始終不願意以左邊的臉來面對她。